司年很快地转过了身,她呼吸急促,神色紧张,周黎轻而易举地按着她的肩膀,把人固在身前,司年攥紧手心,“我看见那里有条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司年的畏惧从内而外地打破了周黎攻之不破的铠甲,她把司年护在怀里,从司年显露了几分端倪的柔软里,终于得到了半分的慰藉。

“刘福!”

周黎话落,叫刘福的大太监立刻带着几个人在草丛里寻找起来。

按理说,这样的时节,是不大可能有蛇的,刘福拿着棍子找了半晌,只在石子小路的路旁找到了根酷似蛇模样的枯藤。

他将那根枯藤举起来朝陛下示意,周黎只将司年的脑袋按在肩膀,“找到了,是条小青蛇。”

司年深吸了口气,声音还有细微的颤抖,“抓走了吗?”

在司年看不见的地方,周黎双眸阴鸷,她背靠着大片的黑暗,有那么一瞬间像是爬出地狱的厉鬼。周黎盯着刘福看了片刻,随即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司年的脑袋,“抓走了,但只怕瞧不见的地方还有,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司年点了点头,脚步却一动未动,周黎勾了勾嘴角,忽然将司年打横抱起。

凶兽被引诱回了牢笼,她隔着缝隙温柔舔舐笼外的手掌。

周黎抱着难得柔软的司年,一夜好眠。

次日卯时,天没亮,司年也还没醒。

她乖顺地趴在周黎身前,枕着周黎的肩膀,左手搭在周黎的脖颈处,那里的皮肤随着呼吸勾来若有似无的瘙痒。

这还是这几天来的头一次,司年没有在周黎睡着后,就躲开她的怀抱。

周黎立时心情大好,她嘴角的笑压不下去,哪怕左臂已经被压麻了她也不在乎。

周黎也侧过了身,她更近地感受司年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这种久违了的感觉,险些让她以为上一次和司年这样的亲密,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屋外的太监久久不见里头有动静,急得在外来回踱步。

这位陛下脾气差得很,喜怒无常,还不准人叫他上早朝,可再不起只怕要误了时辰!

他们在外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里头的周黎,却正好整以暇地用手指描摹着司年眉眼鼻唇。

周黎遏制不住心里的欢喜泛滥成灾,她终于觉得自己离真正拥有司年更近了一步她知道的,司年离不开她的!

司年这样没有安全感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司年的所有冷淡和避让都是假装,她真正害怕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她需要周黎!

周黎喜欢司年的依赖,喜欢司年下意识地向她寻求庇护,喜欢司年这样安安静静在她怀里睡着。

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也需要...司年早点知道。

眼瞧着司年眼皮颤动,悠悠转醒,周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似的,“天还早,再睡会儿。”

然后,她在半梦半醒的司年额头亲了一口,轻手轻脚下了床榻。

周黎今天一上午都显得春风得意。

她酸麻的左臂时刻提醒着她情场的更进一步,朝堂上,康丰大骂皇帝带来的舆论风波,在今日翻起了第一道浪花。

这道浪花带来的最直接利益,就是皇帝的弱势被摆在了明面上,康丰还没有强悍到可以越过皇帝直接诛杀大臣,这也让大臣们看到了扳倒康丰的时机和切入口,说的难听些争夺皇帝的控制权!

作为被争夺的对象,周黎自然而然的有了选择权,这也就意味着,双方需要更大地向她展露诚意以及好处。

周黎散朝之后,径直回了乾清宫。

她要司年替她宽下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