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和事,她抛弃得比谁都快!
换言之她若是小姐,绝对不会去帮一个身份卑微的小贼,更别说这个小贼还满肚子的坏水。她就是个坏胚,坏到骨子里,像是田里的蚂蟥,只会拼命钻到血肉里吸血。
就算一时兴起,把这个小贼留在了身边,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等到耐心耗尽,她随手就会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丢弃掉。
阿狸知道自己会这么做,所以更加担心自己在小姐面前的毫无用处。
阿狸不再觉得这样的不对等对她来说是好事这样岌岌可危的给予,随时会因为小姐的收回而分崩离析!
认识到这一点的阿狸,在不安里惶恐。
然而小姐却站在书案前提起了笔,她笑着看向她,“院子里可只有你没写了,真的不想要?”
小姐问的是字,阿狸却自顾自想到我想要你一辈子也离不开我。
我想要永远做你的独一无二!
我想要你永远的偏爱!
阿狸到底没学会小姐教的三思而后行,她目光短浅、她听风就是雨、她粗心莽撞。
她径直走到司年身边,问道:“小姐,你要是嫁去了东宫,会把我也带上吗?”
外头窗户上一层苍白的雾,雾气凝成水滴,蜿蜒地流下窗棂。
碧桃碧溪她们在预备夜里守岁的瓜果点心,几个年纪小的在院子里打雪仗玩。
除夕夜没什么规矩,司年随着他们去闹,于是外头风雪明明还没停,几抹亮眼的娇色却生生叫那风雪没了肃杀和死寂。
欢声笑语里,风雪也变得热闹活跃起来。
司年半垂着眉眼,语气平淡,“你也知道了?”说着,她坐进身后的太师椅里。
端正、笔直,几乎和那太师椅笔直又厚重的线条融为一体。
从前在阿狸眼里,那张太师椅代表了不可直视的赫赫权势,在那里坐着的人,往往决定了底下站着、或跪着的人的生杀大权,他们就像窗外的风雪,叫人心寒,叫人胆颤。
司年半垂着眼眸,手里的笔不知是忘了,还是另有他用,迟迟没有放下。
墨汁在冬日里变得缓慢粘稠,一如阿狸忽然混浊,又牵扯不清的心事。
她觉得小姐也像那风雪,但是是兆丰年的瑞雪,是衬红梅的白雪,她无意伤人,却一样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