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小姐比她强、心肠还软,在她面前示弱卖惨最合适不过。
这不?白日里的一句告状加卖惨,她不就被“罚”到了小姐身边上夜了吗?
她不看表面上的结果,最直接的,就是谁给了她好处,谁就是好人。
譬如表面上“罚”她,实际上是给她撑腰的小姐,在今晚就是个好人。
不过不论好人坏人,小姐的好拿捏都让她心生轻视,她更加嘲笑那些只知道媚上欺下的下人。
看吧,想要在这里过得好,讨好小姐才是最直接的选择不是吗?
而且按照今晚的结果来看,她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月色如水,夜风清凉。
司年喉间的痒意在夜间加重,阿奴立刻将热茶送到了司年的手边。
司年被她吓了一跳,可她连嗔怪都像是在撒娇。
她接过茶盏润了润喉,道“你怎么站在这都没有动静的?不声不响的,吓了我一跳!”
温热的茶水划过喉咙,干涩的痛痒立刻得以缓解,司年长长地舒了口气,双手拢着茶杯,小口小口啜着杯子里的茶汤。
那动作,叫阿奴想起来缩着爪子啃萝卜的兔子。
阿奴不自觉压了压嘴角,可眼睛还是轻而易举的泄露了她的笑意,司年立马探着身子歪头问她,“嗯?怎么不说话,还偷笑!”
她也在笑,笑出弯似月牙的眉眼。
阿奴见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更加用力地往下压嘴角,偷笑地也更加明目张胆。
司年轻轻“哼”了一声,“还不告诉我!”
她没恼,只是把茶盏放了回去,合上手上那本账册,揉了揉眉心,“罢了,天色不早了,灭了灯,早些歇着去吧!”
司年往床榻旁走,阿奴灭了灯,又举着把烛台跟在她身后。
直到司年上了床,阿奴也跟进了帐子,举着烛台,就站在床头。
那云似的幔帐软得过份,轻飘飘落在阿奴护着烛台的手背,又痒又柔。
司年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你还有话说?”
司年的脸在橘色的烛光下,透出一种近乎蜜色的甜腻,尤其那双眼睛,眼尾自然上翘,不论做什么表情都带着三分笑意。
这是阿奴第二次离得这么近直视那双眼睛,干净、透彻,像是化在碗底儿的糖,丝丝绕绕的,不用尝都知道甜得过份。
阿奴点了点头,说“碧溪说小姐怕黑,夜里必须留盏灯。”
司年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抹羞赧,她眼神很快地避开,扯过薄被盖住了双腿,语气中带了几分羞恼,“听她瞎说!”
眼神闪躲、小动作不断,阿奴迅速的判定,她在说谎。
可阿奴抿了抿唇,转身就要走,不意外地,司年急切地“哎”了一声,阿奴脚步一顿,听见小姐期期艾艾地,“灯留下就是了,你歇着去吧。”
阿奴转过身,却是一脸的不认同,“夜里要小心灯火,之前城东的一户人家就是夜里睡觉不小心,灯火烧了床幔,随后连着整条街都被烧了。”看着小姐的眼里闪过犹豫,阿奴又道,“小姐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灯,等小姐睡了,我再把灯拿走。”
司年的目光在阿奴的伤疤上停顿了片刻,随即眼中闪过不忍,“你...不必如此,把灯放外面桌子上就是了,从前她们上夜,也都是如此。”
阿奴执意不肯,“小姐放心,我不困。”
司年拗不过她,只好躺下了,然而阿奴的目光简直是如同实质一般地、正一错不错地直溜溜盯着她!
哪怕司年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阿奴那双黑滚滚的眼珠子。
这谁还能睡得着?
司年叹了口气,无奈扶额失笑,“你真不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