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司年按在沙发上,“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司年扫了一眼,这房子很大, 大得稍显空旷, 摆设简洁,色彩单调,有种...苍茫的整洁和侘寂。
方眷边走向那边的半开放式厨房,边说道, “我定了家私房菜,一会就到,你吃完了就去休息,明天...”
一旁的饮水机正在嗡嗡的加热, 她洗干净了杯子, 一抬头, 就瞧见司年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阳台上。
这房子稍显色彩的地方就是阳台上的猫抓板和猫爬架, 就在阳台和客厅的玻璃隔断后面,蹲坐着一只长毛拖地,浑身雪白的狮子猫。
她安安静静地看向客厅,歪着头和司年对视,片刻后,司年起身,走向阳台。
司年走的很慢,像是怕吓着她,走到玻璃门前的时候也没有贸然开门。
身上的旗袍不便,司年走到跟前的时候双膝点地,半跪在地上。
“狗剩儿?”
自从给一只漂亮的狮子猫取了狗剩儿这个名字,不管王彬还是顾兰时,都把这名字当成是方眷的恶作剧。
它听起来太过潦草、太过敷衍,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司年嘴里念出来的那三个字,就透着一股宠溺、一股珍爱、一股眷恋。
司年叫了一声又一声,然后手掌贴在玻璃上,食指落在猫咪湿润的鼻尖,狗剩儿隔着玻璃嗅了嗅,又娇又软的,拉长声“喵~”了一声。
她叫得司年鼻腔发酸,食指轻轻点了点玻璃。
“狗剩儿长大了。”
司年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欣慰和心酸。
方眷也走到了她身边,双手环胸,侧靠在门框上。
“你把她带回来那会儿,才手掌心那么点儿,现在你们蹲一起,她都快有你肩膀高了。”
司年抽了抽鼻子,声音些许颤抖,“她估计都忘了我了。”
方眷低头看着司年,也看着狗剩儿,闻言沉默片刻,才道。
“她很想你。”
司年低头笑了一声。
“骗人。”
她鼻音很重,听起来奶声奶气的,又带着点埋怨和小心翼翼的希冀,更像是在撒娇。
方眷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司年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了,她登时听得心头一软,歪头靠在玻璃门上,在“借物喻人”和“借景抒情”之间犹豫片刻,轻声道。
“借物喻情嘛。”
方眷声音很小,司年也没听见,她小心的拉开玻璃门,问道,“狗剩儿的耳朵还是听不见吗?”
方眷长出了口气,“嗯”了一声,“医生说了,基因问题。”
可司年的动作还是很轻,玻璃门拉开一半,狗剩儿迈着优雅的猫步从阳台进来,然后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凑在了司年手边。
狗剩儿看起来很亲人,司年把她抱起来,两只毛茸茸的前爪就搭在司年肩膀,娇声娇气的冲着司年叫了两声,又冲着她侧脸又嗅又舔。
方眷心中刚升起的惆怅,瞬间被这小东西气得七窍生烟。
这会儿亲人了,这狗东西平时装的社恐的样子是给谁看?
她紧皱眉心,“别抱了,脏!”
司年抱着她走回沙发,“嫌脏你别养。”
方眷跟在后头,瞧着狗剩蓝湛湛的眼珠子只觉的好气又好笑,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浪荡半生、一直忽略孩子的老父亲,孩子娘忽然回来,瞧着孩子楚楚可怜,只觉她这老父亲当的不够合格。
“怎么着,一回来就跟我争抚养权啊?”
方眷屈起一条腿,坐在司年旁边,司年没说话,但那探究的视线显然就是在观察“可不可以。”
方眷被她气笑了,握着狗剩儿的大粗尾巴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