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放在一起...】

司晨顿时明白了自己见到夏东篱时,她那种焕发新生的异样、她把她们的故事一点一点讲给他听时隐隐的不耐烦。

她从一开始就是有求于自己,或者说,她渴望得到自己、得到司年家人的认可,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自己的生后事托付出去。

可她还是在一开始就故意用谎言激怒了他司晨怀疑是司年教给了她,要让自己愧疚的窍门,毕竟夏东篱最后确实做到了。

他愧疚了,然后接受了,后来知道了后续,再然后...他出现在了这里,并且从上次谈话结束之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这两个人...”司晨咬着牙暗骂了一声,随即咬紧了牙关。

还真是深谋远虑得很!

他余光扫到了盒子里剩下的那些泛黄的信件,司晨打开一封,和这份遗书一模一样的笔迹,但很显然是二十多年前的、已经泛黄的纸张。

他想起夏东篱说她字丑,可看着满张工工整整的小楷,他皱了皱眉,又接着看下去。

【...如果你发现了的话,之前寄回你们家的信,都是我写的。】

【她死之后,我身边和她有关的东西太少了,抱歉,我一样东西也不想少了。】

司晨又好奇又好笑,他用力擦了把眼睛里的泪花。

他记得司年说过她存了些钱,那些钱和家书放在一起,毫无疑问是要寄回家的...当然,夏东篱花了他也没法指责,那笔钱大概率是用来给司年看病,那笔钱本该如此。

可他随手一翻,信件的最底下包的严严实实一包,翻开一角,是钱,足足两万块。

夏东篱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万块,很多是吧?】

【要是当时我知道她存了这么多钱,我应该就能多陪她几天了。】

【她说她一直在做错误的选择,其实一直犯错的是我,要是我早点带她去看病,她说不定就能听见两千年的钟声了。】

【她当时说自己存钱的时候,用途说的模糊不清,我觉得她是以为我要把她丢在北京,所以让我用这钱生活,我顾及着自己的脸面,这个抽屉,直到她死之后,我才打开。】

【然后...我没花,也没寄回你家,我有时候喝醉了,会觉得自己花她的钱理所应当,有时候又觉得,这钱该寄回去,就算是还了你父母的恩情,这样,她这辈子就只欠我一个了。】

【她欠我越多,下辈子,她就越是要还我...】

【害,反正我就是这么纠结,想必毕业早就知道了,纠结了这么多年,这钱也没动过,其实想想,还不如当时治病的时候花了,也省的现在纠结。】

【现在人死了,也没什么别的念想了,那些东西,你都带走吧,只要把我的骨灰和她放一起,我就没有遗憾了。】

【我的使命完成了,我终于,能去见她了!】

司晨信看完了,那个女人也去而复返,她靠着门框看向屋里,又低头瞧着司晨折信的动作,“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