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小姑娘,如今摩托车也买了,在城里也定下来了,她...”

“王嫂”,夏东篱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强撑着笑,“摩托车是她买给我的,我在城里也是住在她家,我也没钱,不至于让她费尽心思的盯上我。去年回来花的钱也都是她的,我没钱。”

她就是爱打肿脸充胖子,她就是要面子。

可王嫂默然片刻,“她好端端的,和你又不认识,对你这么好,你就没犯过疑?”

“小夏啊,王嫂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还是信任的,按理来说,你要借钱,嫂子只要不是穷的揭不开锅,都会借你。但这钱你不可能只是借嫂子吧?你还要借不少人的吧?你这要是上当受骗,回头自己背了一屁股债,以后可怎么办啊?”

“嫂子看司年也不是没心眼的人,上次豆子给你画画,结果画了个王八你还记得吧?前一天我就瞧见司年在教豆子画王八了,第二天,说让豆子给你画画的也是她。就说万一,万一她真的是给你设的套,你一个人在城里,可怎么办啊?”

夏东篱扯着笑,她好像只有这么一个表情了,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是,我明白,我之前也起疑,她怎么对我这么好,后来我才知道,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所以写了好多信给家里,她对我好,就是希望我能以后把信寄回家,她不想让她爹娘知道。”

“但是王嫂,她对我好的太过了,我就把信寄回家,还不清她对我的好。”

“我倒是希望这是个圈套,至少她只是要钱,还不至于...”夏东篱哽住了,片刻后又道,“嫂子,这钱是我借您的,您放心,不管她是真还是假,就算是砸锅卖铁我都会还。”

借钱太难了,但凡开了口,对方就有了知情权,而且还没借到钱,对方就好像是已经入股的股东一样,瞬间对这件事拥有了决策权。

夏东篱从北京回来之后,几乎没怎么休息的就赶回了村里,又在村里听了三天的决策,临走之前,她折去老树底下磕了头,回到城里,已经是第五天了。

夏东篱回了家属院的房子,然后把房子里的家电全卖了。

电视机、录影机、电冰箱、洗衣机、电扇...她想把那辆摩托车也出手,但是就算二手,摩托车的价钱也有点高,夏东篱又等了两天买家,最后实在是担心司年一个人在医院,想着大不了回头有空了再回来卖,这才带着借来的钱,赶到了北京。

北京的十月中旬已经有些冷了,夏东篱还穿着短袖,行色匆匆地穿梭在拥挤的医院走廊,手里提了一箱牛奶和小面包。

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司年正帮着隔壁床的老太太捡药盒。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腰身深深的折下去,捡起来后放在老太太床头的桌子上,笑的恬静。

司年住在一病房,病房里八个病人,她是五床,靠着门,隔壁的老太太是三床,和三床说话时,司年背对着门,夏东篱在门口站了好半晌,她也没瞧见她。

直到护士来采血,叫夏东篱让让,司年这才转过头。

司年那双淡淡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眼眶蓦的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