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又生起了好奇,白宛想开了?又或者,有人劝动了她同意治疗?
罗司年心思流转的功夫,春月敲门进来,端着满满一锅的食物,放到了白宛面前。
不是那个和她有几分像的下人,按常理来说,白宛这个时候总是会做出一副对别的人或物相当感兴趣的模样,来让自己吃醋的,鉴于上次的落水事件,那个哑巴的丫头就是最好的选择。
人居然没来,罗司年有些疑惑地收回了视线,仍接着道,“你回来也有四个多月了,舞会也就参加了一场,还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提前离席,如今怕是连榕城的公子小姐们的脸都认不清楚。”
罗司年想到那晚白宛醉着叫自己名字的样子,心下略有不忍,语气也略略放缓。
不过,不忍只是一时。
她不喜欢白宛这种只顾着自己痛快,不顾家人、不顾家族、不顾未来的幼稚行为。
人这辈子,哪儿可能只为了眼前的痛快、只为了所谓的爱情而活呢?她有兄长、有十多年不逊于任何人的寒窗苦读、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想要的未来,为什么要为了一点不值得的情爱,就断送了她的未来呢?
“多出去见见人也没什么不好,何况你外祖父的心思你应该明白,他就是想趁着自己还能给你撑腰,让你赶快嫁一个好人家,以康家的威慑帮你在夫家站稳脚跟,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白宛面前的砂锅被揭开,浓白的热气熏蒸到了眼睛,白宛后仰了半分,待看清锅里的东西时,面上仿佛冰封住了的神色终于有些绷不住的皱起了眉。
她没顾上罗司年说的什么,只瞧着面前这一锅似粥非粥、似面非面、似羹非羹的东西,一脸狐疑地尝了小半勺。
除了着实难看的卖相、有些粗砺的口感和没什么味道的味道之外,这东西还真是难吃的似曾相识。
可她怎么可能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抱着那点疑问,白宛又尝了一口。
她像是在品鉴红酒一样慢慢回味着,瞧着罗司年不出声,她才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嗯,你刚说什么?”
又来了,故意无视她。
罗司年深吸口气,那点心软又变成了不耐烦,“我说,你外祖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所以呢?”
白宛不以为意的态度让罗司年心中的不耐烦一层层加重。
罗司年深吸口气,垂眸掩去了眸中情绪,这才复又抬头,“白宛,我没和你开玩笑,这是干系你一辈子的正事,不论是作为你的朋友还是...总之,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明白吗?”
“为什么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就是任性叛逆,他们为我好,我就该乖乖听话?”
白宛的反驳叫罗司年心中一阵气结恼恨。
在她眼里,白宛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纨绔,她有这样为她殚精竭虑的长辈,又有能在乱世里保全富贵的身世,她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她也确实什么都不考虑,家族、名誉、亲情...
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她自己!
白宛低头喝着碗里的面糊,一边道,“我府上有个丫头,自小被养母养大,现在养母的儿子快死了,就想让这丫头回去和她儿子成亲。她说她是为了这丫头好,因为这丫头容貌丑陋,说这丫头年纪大了,以后也未必能嫁的出去,就算嫁了,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自己家?”
“养母说她这是为了这丫头好,也是为了自己儿子好,照你的说法,那丫头就该乖乖听话吗?换了你,换了我,我们就该乖乖听话吗?”
“这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逼她,逼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吗?”
游说变成了争执,罗司年脸色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