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白宛的概率不大,毕竟更加众所周知的, 是这位白三小姐双腿残疾的事实。

可是当晚, 轮椅、旗袍都有了,只是轮椅上坐着的人穿着一身质地轻柔的浅灰色西装,白色衬衫的袖口翻起,领口扎着一只黑色领结,浅灰色的西装马甲勾出挺直的腰身。

她头上戴着帽子,藏起了自己的长发,但仍旧不难看出是个女人。

至于那位穿着湛色暗云纹织锦旗袍的小姐,她烫着时兴的卷发, 云朵似的堆砌在前额, 发尾拢在脑后,纤长的脖颈上带着一条滚圆的珍珠项链。

她身姿亭亭的推着轮椅,裸/露的手臂上还搭着同色系的西装外套......

在场诸人神色皆是一顿,目光在那两人之间犹豫。

似乎没听说过白家小姐腿疾已经痊愈, 但传话的人也确实只说了白宛当天的穿着...难不成,是在国外的时候治好了?

康老将军和白家夫妇都还没到场,贸然问下人哪个是你们家表小姐又实在唐突,见着那两位没有和别人寒暄的意思, 众人便都按耐着没有上前攀谈。

乐队换了音乐, 舞池里的气氛活起来, 司年去给白宛夹了一小盘的糕点, 然后顺着她的指路,从厅里出来。

两人沿着一条幽僻的小路出来,迎面撞上康家的下人来送酒,托盘上两瓶威士忌和四只酒杯,白宛直接连着托盘一并要了过来,然后叫司年推着自己停在那片鲤鱼池旁,不远不近地瞧着厅里的热闹。

这里临水,寒津津的冒着冷气,司年从轮椅底下的挂盒里掏出一张薄毯盖在白宛腿上。

这里没灯,天上的冷白月色又被头顶的藤蔓遮挡,在浓郁的压抑里,坐在轮椅上的人影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又冷又亮。

同样亮的,还有司年身上的那件旗袍。

这件旗袍是改过的,原衣于她过于宽大,尤其腰身和肩膀,司年第一次给白宛看的时候,屋里也是同样的昏暗,凸出的地方就会亮一点,凹陷的地方就会暗一点。

但是白宛喝了口冷茶,说了句“浮光跃金。”

改动之后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了,熨帖的像是人的另一张皮肤。

白宛灌了一大口酒,脑子里只有“暗香浮动”四个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