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师?工程师在对人做实验?

司年心里的荒谬感更重了,却听方教授介绍道,“袁青, 集团第二位拥有最高权限的软件工程师。”

“他老师就是二十年前, 制造出魁星系统的毕樊, 也是集团第一位, 拥有最高权限的工程师。”

“嗡”的一声,司年还没从方教授的话里整合出自己想要获得的信息,就先一步,从袁青侧身闪过的缝隙里,看见了操作台上的人的脸!

司年猛地上前半步,面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惊。

方教授见状,却只是轻笑一声,“至于她,应该不用我跟你介绍了。”

实验室里的实验似乎已经结束了,袁青闲适地坐在一旁盯着显示屏上的数据和代码,被开膛破肚的人,就那么大喇喇地躺在正中央的无影灯下、就那么大喇喇地充斥在司年的眼睛里。

司年的心脏,因那些鲜红的血液和脏腑而一阵揪痛,可她的视线仍旧死死盯着操作台上的人。

那是一张和姜艾一模一样的脸!

不,不仅仅是脸!脖颈、肩膀、手臂、就连右手食指上,薄茧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可这不是姜艾,姜艾有凝血功能障碍,这种开膛破肚的手术,旁边没有血袋吊着,她怎么可能看起来还是脸色红润,只是睡着了的样子?

她不放过那人身上哪怕分寸的地方,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转头看向方教授,问道,“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司年扶着一旁的玻璃窗,她脑子里很乱,一阵头重脚轻,面前的方教授似乎变了模样,他的面容在司年眼里开始扭曲,原本的慈祥模样被如今的疯狂和偏执取代。

“才分开了三天,司研究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姜艾长什么模样吧?”

说话的是研究室里的袁青。

这玻璃不仅不是单向的,而且还不隔音,实验室里,各种仪器的“滴滴”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司年深吸了口气,只看着方教授。

而方教授却两眼放光的看着研究室。

他隔着玻璃,指着姜艾敞开的胸腔,“你看那里,心脏旁边的凹槽,那里有一张小小的生物芯片,那是我和毕樊这辈子潜心研究的最大成果!”

“我说过,我虽然没办法弥补记忆,但是可以通过模拟记忆形成的过程,然后复制神经元的链接,并且通过那个东西储存下来!这样,就算这副躯壳死了,只要把那个生物芯片取下来,安到另一个身体上,这个人的记忆就能永远的存留下去,你说,这算不算实现了永生?”

他越说就越是亢奋,整张脸几乎贴在玻璃窗上,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可惜,这个芯片就像是一台录影机,之前播放过的东西,它没办法保留下来,所以,还得是放在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效果最好!”

司年脑子里一阵胀痛,她倒吸了口冷气,胸腔里一阵被撕扯的剧痛。

她的信仰在她面前崩塌,曾经宛如雪山金阳的光辉,就如同被撕扯开的虚假幕布,幕布上爬满了跳蚤和臭虫。

司年深深吸了口气,她红着眼眶,哑声道,“教授,说到底,你所谓的永生,就是记忆寄居在别人身体上。”

“这样的永生,不是一个种族的天赋,而是单方面的残杀!”

方教授闻言,却一把攥住了司年的手腕。

他那双眼睛里泛着悠悠的蓝色光芒,他死死盯着司年的反应,“大自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你也知道,人类的文明包容了太多本该被抛弃的劣质基因,人类需要进化,否则就会被大自然淘汰!既然‘天’不能选择,我们就应该通过工具进行筛选!”

司年一把甩开,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筛选?哪里有筛选?还不都是你充满私念私欲的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