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决裂之前,林鳞都是他亲自带在身边训练,习武作文,他从不放松对林鳞的教导,可是那些阴诡下贱的东西,他什么都不让林鳞碰。

反正他的单费高资源多,养活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算不了什么。

季袅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笑:“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不想你也经一遭。我以为我能护你无虞,却没想到你会因此恨我。”

相思门接单的杀手,哪个在杀手榜上无名?

就算是他霸榜之后,往后数也都是相思门的同门,可是林鳞,他从来都不在榜里。

他把林鳞护的太好,以至于林鳞根本不知道,杀手这条路每一步都是荆棘。

如今想来,或许当年他该让林鳞和自已一样,去摸滚打爬才对。

哦,没用,自私的人永远自私。

若是那样,林鳞恐怕又要恨自已不救他了吧?

鬼迷心窍,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季袅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反省自已。

季袅把玩着手中的天蚕丝,神态温柔,仿佛是当年那个永远都能笑着哄林鳞的兄长:“瘦水,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如今该还给我了。”

“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错了,哥……”

林鳞的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身子软绵绵往后倒了下去,只余一双凤眸,死不瞑目。

季袅收起手中的天蚕丝。

一颗细小的血珠儿被他抹去。

他顺手将天蚕丝缠在腰间,站起身来:“何星沉,滚进来。”

第62章 长笛

何晓讪讪地从外头推门进来,神情尴尬:“草民参见皇上。”

他跪下,偷眼看着地上林鳞的尸体,觉得头皮发麻。

他听林鳞说过很多皇上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事情,此刻看皇上,就像看阎王。

季袅神情平静,懒洋洋地带着笑意:“你怎么认识的林鳞?”

他好奇得很。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非得再找一家杀手组织过日子。

这个何星沉也是扯淡,一派宗主,居然就听林鳞这个毛头小子的?

“他……”何晓有些不敢开口。

“说就是,反正朕要杀你,你都接受了,还能比死更惨?”

季袅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说朕不是滥杀之人吗,怎么,朕要杀你,你就要收回说过的话了?”

“草民不敢。”何晓忙跪地求饶,“草民这人,有点儿武艺,但是着实不会带门派,所以流星楼当年一直不入流。”

“你现在也不入流。”季袅讥讽了一句。

何晓:“……不是,皇上,草民肯定不能和您比,但是这两年比从前还是好很多了啊。”

“呵,一点儿皮毛,你就觉得自已很厉害了?”

季袅嗤笑一声,吊儿郎当:“你接着说。”

“他当时晕倒在流星楼外,浑身是血,脸也被毁了,说,他是相思门的,求我救他。”

何晓挠了挠头:“我那时候还不知道相思门被灭门了,还想着救了他能去相思门讨点儿好处……”

“哪里来的棒槌。”季袅没忍住,又吐槽了一句,“相思门的杀手,你也敢碰,还想找相思门要好处?”

若是相思门没灭,他收留相思门的杀手,那就是流星楼被灭门了。

春绘那个性子,多疑阴狠,怎么可能允许别的门派接触他的人。

何晓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敢给自已分辩,又挠了挠头发:“后来,我给他治好了,他说相思门被灭了,无处可去,求我留下他。”

“他……”

何晓的脸突然红了,不敢继续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