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弟弟一般带了七年的孩子,是个比自已还疯的蠢货。

“我胡说啊?”

季袅笑了,神情重新收拾起来,又是笑容拂面,暖若春风:“也行,那你就这样想吧。”

他懒得解释了。

他季袅的实力,春绘是知道的。

相思门里想杀他,就算挂单的杀手,至少再派三个人来,而且大概率一个都回不去。

可他只派了林鳞自已,显然是要林鳞有来无回。

这小子,平日里挺听春绘的话,他做了什么,让春绘想除了他?

季袅有些好奇,却又没很好奇。

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季袅俯身看着林鳞,轻笑,笑得柔情似水:“你什么时候回的相思门?你回去的时候,门里是怎样的?”

他回去的太晚,当时头脑也不太清楚,甚至没有检查一下相思门死了谁逃了谁。

如今再回头去想,当年的场景有些模糊,但是有些地方是不对劲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

林鳞瘫坐在地上,因为双臂不能动,姿态有些狼狈。

抬眼看着季袅那张没什么活人气息的笑脸,林鳞挑衅的笑了笑:“季袅,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相思门当初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回去的时候,相思门还在啊。”

季袅俯身捏住林鳞的下巴:“不说就算了,既然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那朕送你上路。”

他本想问问相思门还有没有其他活着的人,义父生前,有没有什么话、什么物件留给他。

可是如今看来,林鳞不可能好好和他说话。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浪费口舌了。

反正,就算留下又如何。

他如今坐拥天下,就算相思门还有活人,谁敢来他面前触霉头呢。

至于说义父的遗物……

人都没了,留下东西又如何。

算了。

季袅从他垂落的手中抽出那条天蚕丝,嗤笑一声:“这么多年,贤弟还留着这个,朕还真感动啊。”

他和林鳞一起长大,林鳞的招法是他教的,林鳞的武器是他给的,如今他收回来,也不过是应当的。

林鳞看着季袅缓缓缠绕着天蚕丝,眼底笑意脉脉,温情款款,第一次从这自已觊觎了十几年,却又怨恨了十几年的兄长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他蹬着腿试图后退:“季袅,你,我带了义父的遗物出来。”

死亡的威胁让他顾不上和季袅赌气,仓惶地说:“你别杀我,我拿给你。”

“那是朕的义父,不是你的。”

季袅浅浅的笑着,笑的友善:“林鳞,你有什么都没关系,等你死了,都是朕的。”

“你自已找不到。”

林鳞试图让季袅多看自已一眼:“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怎会,你连藏东西,都是朕的套路。”

季袅打断他的话,懒洋洋地半躺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藏在哪里,贴在床底下?埋在墙壁里?还是说,寄存在四海钱庄?”

“你……”

林鳞的眼神有些惊恐。

“朕怎么知道?”

季袅看他一眼,嘲弄地笑了一声:“林鳞,你看看你,甚至都防不住朕一招,你觉得你凭什么能杀朕?现在懂了春绘为什么是让你送死了?”

林鳞呆住。

果然啊,他甚至没法从季袅手中躲过一招,就被季袅卸了双臂。

他在季袅面前,就像个没练过武的普通人。

林鳞忍不住笑了出声,笑得眼泪都就出来了:“果然在相思门,有你,就不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