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们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把我逼入绝境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你们想让我下地狱?那么我便让你们切身体会一下什么叫作‘人间炼狱’!”周允晟甩掉残碎的心脏,徐徐冷笑。
蒙面人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追杀的是怎样一只恶兽,如果说他之前的出招堪称残忍,之后的手段便只能用“丧心病狂”四个字来形容。
他们与他对战无需几个来回,仅瞬息间就被他透着阴森寒意的真气贯穿四肢,瘫软在地。然而他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任何一个,在沾满血迹的枯黄落叶中游走,然后弯腰,一个一个掏挖心脏,连同肚肠一并拽出,捏得粉碎。
他满手都是血腥,赤红的眼珠晕染出比现实更为浓重的血色,滔天恨意与熊熊怒火焚烧了理智,令他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鬼。
饶是从刀山火海中拼杀出来的蒙面死士,现如今也被吓得肝胆俱裂,更有几个大小便失禁,哀嚎求饶。
周允晟听而不闻,五指成爪捏爆心脏,眼睑微微低垂,似享受一般聆听肉块碎裂的“扑哧”声和血液滑落的“滴答”声。
有狼群嗅着浓重的腥味快速跑来,看见站立在一堆残肢中的男人,连忙半伏下身,发出臣服的低吟。野兽往往具备比人更敏锐的直觉,知道谁可以招惹,谁不能碰触。
“乖孩子,过来吃。”周允晟勾了勾食指,领头的灰狼这才一步一步挪过去,“呜呜”叫了两声,然后把一具没了头颅的尸体拖到狼群中大快朵颐。
若是此刻有其他人在场,必会被此起彼伏的嚼碎骨头的“嘎嘣”声吓丢魂儿。周允晟却面色如常,拎起和尚的水囊,慢慢往掌心倒水,把黏腻的血液和肉末冲洗干净。
“你受伤了?”子玄听见狼群的嚎叫,唯恐男人出事,立即运转内力快速往回赶,路上发现蒙面人留下的足迹和刀痕,心内越发焦急。
原本用以小憩的空地如今已是尸山尸海,血流成河,更有几根大肠挂在枝头,“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他竟对此视而不见,瞥见男人沾满血点的僧人和脸庞,便什么都忘了,只一心想着对方有没有受伤。
周允晟脊背僵硬了一瞬,扔掉沾了一枚血掌印的水朝和尚看去:“我没受伤,事实上,我现在感觉非常痛快。”他扯开唇角,露出一抹妖异无比的微笑。
子玄这才意识到,他是站着的,无需任何支撑,雪白的僧衣也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划破的迹象。换言之,他毫发无损,满身的血液都来自于旁人。
子玄紧绷的心弦有片刻放松,略微垂眸,这才发现自己站立在半尺深的血泊中,白色布鞋已被染成红色。血泊、残肢、头烦、森森白骨与饥饿的狼群,去时此处还是安静宁和的歇息之所,回时已变成了人间炼狱,而始作俑者是谁,不言而喻。
子玄猛然抬头,厉声开口:“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你才发现?反应真迟钝。周允晟散漫地答应一声,走到火堆边坐下,继续用树枝摆弄被烧得通红的木块。
子玄深深看他一眼,随即弯腰检査尸体,从一堆血肉中翻找出一块玄铁令牌,上书“公孙”二字。很明显,这些人是日前被灭门的公孙世家的子弟,之所以找上门是为了复仇。
子玄将玄铁令牌合在掌中为这些人念经超度,从黄昏念到午夜方慢慢朝火堆边快要睡着的男人走去,脸上透出风雨欲来的神色。
“你伤势已经大好,毒也解了?”虽是问话,用的却是陈述语气,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男人利用了,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想来都是笑话。
“嗯。”既然已经暴露,周允晟也没想着狡辩,他倒要看看和尚会怎么对他。
“这些人都是公孙世家的子弟,找你只为复仇。七门惨案既然不是你所为,为何不向他们解释清楚,非要造下这许多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