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贺斐的惊呼声,但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女儿、爱人、事业……
现在,妈妈是我唯一的支撑了。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病床上的母亲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
记忆里,她不是这样的。
那年贺斐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我怀孕了。
母亲二话不说,从山村赶来城里,
每天凌晨四点起床,蒸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塞进贺斐手里。
后来晶晶出生,母亲抱着她,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整个人年轻了十岁。
第4章
可现在,贺斐却说,是母亲害死了晶晶。
我对一直守在母亲身旁的董管家深深鞠了一躬:
“董叔,求你……帮我查清当年的真相。”
黎芊芊出院后,贺斐将人安排进了主卧。
七年前,我和贺斐刚结婚时,住在一间漏风的出租屋里。
冬天寒风刺骨,夏天闷热难耐。
我窝在贺斐怀里,用手指在他胸口画着梦想中的卧室:
“要有一扇落地窗,阳光能照到床上,窗帘要淡蓝色的,风吹起来像海浪;床头要挂我们的结婚照哦!”
那时的贺斐吻着我的发顶,一一答应。
后来他公司上市了,按照我当时的描述,一比一还原了那个梦。
而此刻,我看着人们粗暴地拆下窗帘,扯掉墙上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我穿着简单的白裙子,贺斐笑着搂住我的腰。
那时的我们,怎么会想到有今天?
黎芊芊不耐烦地说道:
“哎呀,这种垃圾还留着干什么?早看腻了。”
我心头一震:“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黎芊芊慌张地抢过照片,撕成碎片,又匆匆离开。
我看着她的脸,莫名觉得熟悉……
林助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夫人,晚上贺总让您……守夜。”
说完便递给我一个收集袋。
那些肮脏的套子,一个五万块,是我和妈妈的活命钱。
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告诉贺斐,我不去了。”
4
林助理震惊地看着我。
七年来第一次,我拒绝了这个羞辱的仪式。
我转身走向楼梯,“他爱找谁找谁。”
手机震动,是瑞士医疗中心发来的确认信息:
“直升机已就位,预计2小时后到达”
我还没删掉消息,楼上主卧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阮书婷!”贺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你什么意思?”
我挣开他的手,迅速将手机塞进枕头下。
这个动作刺激了他。
“藏什么?给我!”
我抓起手机冲向阳台,用力将它抛向夜空。
贺斐的眼神突然变了。
他掐着我的脖子按在墙上:
“你这次又勾搭了哪个野男人?流产第三天就忍不住了?”
夜风掀起我的睡衣,露出猩红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