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陌生的名字,越棠听得一头雾水,顾不上看名帖,只能先应付已经找上门的,“洛州刺史的夫人为何要见我?她们是王爷母家的亲戚吗?”
平望说应当不是,越棠忖了忖,无奈道:“这么热的天,不是要紧事也不会出门,还是先请进来吧,别让小娘子热晕了。”
趁着客人行至花厅的功夫,越棠囫囵了解了一下她们的来历。洛州刺史是京兆杜氏子弟,不到四十,便守从三品的刺史衔,家中夫人则出自清河崔氏,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越棠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是非得她帮忙的。
远远见着人来了,崔夫人三十余岁,面相甚美,身边跟着的小娘子更是娇俏,盛夏的艳阳衬着桃腮粉面,十五六的年纪,见了人未语先笑,很难叫人不喜欢。
崔夫人携了极为丰盛的礼,身后跟来一溜女使,手里都满满当当。越棠一看这架势便觉头大,才要开口,崔夫人已经笑着截住了她的话头,“今日来得唐突,失礼了。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都是洛州带来的土仪,王妃只留着赏玩罢,就当是给王妃赔罪,王妃且宽心,一定不会叫王妃为难的。”
若果真是不值钱的小玩意,便也不会拿出手了。越棠心知肚明,却也懒得撕扯这些细末,一头让人收下,一头又笑说:“崔夫人有心了,可我也不好白收夫人的礼,正巧了,前阵子我随长公主去了趟骊山,也捎回不少土仪,我让人挑些有趣的,一会儿让崔夫人带回去。”
边上的平望会意,应声领命,“奴婢这就去备礼。”
崔夫人笑意一僵,却没法说什么,闷声饮了口茶,放下茶盏时,脸上又神色如常了。
“说起来,多年前我曾与王妃有过一面之缘。”崔夫人笑看了眼女儿,“算来竟有十五六年了,那时候外子才入朝,在画省做事,便是周大人手底下的小郎官。我生阿蘅后,设百日宴,外子给周大人下了帖子,周大人赏脸,携妻女前来,当日那十来个小女童里,就属王妃最亮眼。我当时便想,我的将来阿蘅若能有王妃一半漂亮伶俐,就算是她的福气了。”
越棠长长“喔”了声,循着崔夫人的话去回忆,脑海里却一片空空。
却也不要紧,这话本就只是个由头,两家人有渊源,顺势往下,才好铺开想说的话。崔夫人也不真指望越棠会认三五岁时的交情,只当趣事听罢了。
崔夫人有意无意将话头引到女儿身上,越棠听话听音,也看向杜家女郎。
“小娘子生得这样好,眉眼间像足了夫人的风华。夫人这话,我就当是夫人抬举我了。”做母亲的人,哪有不爱听别人夸赞儿女的,何况越棠连带崔夫人一起夸。
崔夫人听了果然高兴,抚着女儿的手,那珍而重之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欣慰之意。可随即,却听她慢慢地叹了口气。
“一眨眼阿蘅都这么大了,女儿过了及笄之年,最让人操心的便是婚姻大事。处处合意的姻缘本就难觅,何况她父亲常年外放,阿蘅跟着我们居于外州,可选择的余地就更小了。这些年,倒也不是没遇上过不错的郎君,可惜总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作罢。如今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我与她父亲都要急出心病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越棠恍然大悟。也是的,十来岁的女郎,还能为什么发愁呢。转过眼去瞧杜小娘子,犹带些幼态的面容上攀着红晕,其实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大可不必这样着急,崔夫人这些话,也不该当着她的面说。
忽然灵光一现,难道说,崔夫人是看中了她阿兄吗?
可阿兄的婚事,越棠是不愿插手的,只能婉转相劝,“小娘子还小呢,大可以慢慢地挑选,若是外州寻不到好的,也可以托付居于京城的尊长,代为留心着,等打听到合适的,再安排相看一场也不迟。毕竟婚姻是大事,若心急了,莽撞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