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危险吧?”

段郁这才抬起头来,一日一夜未阖眼的疲惫,全写在了脸上。越棠一眼扫去,被他前所未有地颓丧吓了一大跳,“怎么弄成了这样?受伤了吗?”

段郁潦草地摇了摇头,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护送睿王妃回京城,郡主娘娘一张口就惊天动地,他不想再受这份罪了。

谁知睿王妃却犹豫了下,“段将军护送郡主娘娘吧,我有王府的侍卫,随时可以上路,就不劳烦段将军了。”

段郁绝望地读懂了睿王妃的言下之意,显然是觉得郡主不好相处,宁可独自回京,也不愿与他们同路。

他顿时觉得天都矮了下来,这可怎么办,本就不易的征途,愈发艰难了。他试图挽回,涩然道:“臣的母亲,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但她的心是好的,绝没有害人的想法。”

“段将军误会了。”越棠被看穿了心思,尴尬地找补,“我是想着,郡主与将军久别重逢,一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多我一个,只怕大家都不自在。”

段郁哪里会信,又难过又着急,“王妃骗臣,王妃就是觉得郡主不好相处。”少年人的想象力天马行空,一瞬间驰骋出千里远,脑海里涌现出许多悲情的画面,生怕她会因此而疏远他,越想越委屈,“即便如此,郡主是郡主,臣是臣,王妃难道从此就不待见臣了吗?不与臣相交了吗?”

越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明白怎么自己一句话,就要闹出他的眼泪。他是昂扬威风的武将,一张脸生得英挺俊朗,这下却耷拉着嘴角,眼底漾着水雾,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模样。

越棠口干舌燥,几乎想摸摸他的脑袋,又觉得不合适,只好落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你瞎想什么呀?一点小事,怎么还生气了?”她哄不好他,不得不缴械投降,“行啦,我跟你走,跟你还有郡主一起回京,行不行?”

段郁正懊悔自己不庄重,没料想这招竟奏效,不由得喜出望外。

原来王妃吃这一套。

第55章 相亲

七月末, 京里的天燥得要出火。睿王府却不得闲,越棠在前院听管事呈禀各中事宜,耗费了半日, 终于将前阵子攒下的庶务厘清了。

好容易闲下来, 也懒得走动,便移开了槛窗, 扇着凉风喝一盏饮子。庭前一棵木棉树向着穹顶, 浓绿的枝叶暴晒着,像裹了一层油膏似的。越棠正支着脑袋发呆, 眼梢一瞥,见廊下有女使行来,后头还跟着个生人, 看服色, 像禁中的内官。

越棠不由坐直了腰,整一整衣袂, 果然听女使通传, 说内侍省的郑都知前来谒见。越棠略感讶异,忙肃容说请。

要知道,郑都知乃内侍省的一把手, 如今孙贵妃惹了大麻烦, 暂时幽闭兴庆宫不得出, 宫务便全交由内侍省决断。内侍省一手统管掖庭,一手替天子打理私帑,这位郑都知,无疑是天子最信赖的人物之一。

圣眷正隆的郑都知, 见了她却不拿架子,客客气气地说:“臣是来给王妃下帖子的。明晚陛下在太液池设宴, 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陛下特地嘱咐了臣,王妃是座上宾,明日若到场,这宴才算得上圆满。”

一席话说得越棠惶恐起来,“都知这话,真是折煞我了,其实禁中早两日便传信到王府,知会了明日宫宴的安排,怎还劳动郑都知,今日特地跑一趟呢。”

郑都知一脸的和颜悦色,“王妃自然与旁人不同,陛下郑重嘱咐,臣别说多跑一趟,就是明日亲自驾车迎王妃入宫,也是臣的本分。”

客气得过了头,便有了胁迫的味道。越棠不是狂妄的人,她清楚自己的斤两,郑都知把姿态放得极低,那是他会做人,她却不能真把自己当盘菜。禁中最初传口信的时候,她确实动过称病不赴宴的念头,实在是她心中的结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