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刀锋避不及,划伤了她颈侧。吹发可断的薄刃,连见血都是无声无息的,越棠尚来不及觉得痛,茫茫然瞧着女使,又转眼看那刺客,却见他也难掩错愕,仿佛想不通利刃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电光火石的一刻,越棠当机立断,蓄力提膝,重重地朝刺客□□顶去,生死攸关间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十足的准头,刺客一下子被她顶弯了腰。
忍住了痛打落水狗的冲动,越棠抓起女使的手发足狂奔。
女使也终于进入了状态,高声呼救:“快来人啊!有刺客!”
一口气奔入内殿,匆匆裹上外袍,闻声赶来的内官一眼便瞧见她脖子上挂了彩,大惊失色将她围在中间,“保护王妃!有刺客!”紧接着又指派人,“快去,快去请医官!”
行宫的侍卫很快将院子团团围住,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无奈留下一队人保护睿王妃,余者四散开来,追捕刺客的下落。
“跑了?”越棠胡乱抓了条罗帕,摁住颈侧的伤口,歪着脑袋看向殿外。
“臣无能。”领头的侍卫面露愧色,“臣等前来时已不见刺客的踪迹,敢问王妃,是否记得什么刺客的特征?”
特征啊......越棠心有余悸,坐在圈椅里眼前还一阵阵冒金星,一旦仔细回忆,心跳便急促起来。
“那个刺客......”话到嘴边,视线落在侍卫陌生的面貌上,蓦地顿住了,“长公主回宫了吗?”
边上的内官忙应了个是,越棠说:“我想见长公主。”
内官有些为难,“眼下刺客还未落网,在外走动,恐怕有危险。王妃有什么话,奴才可以代为向长公主传信。”
越棠也不勉强,便说算了,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你们都去外头守着吧,我想静一静。哦对了,多点些灯,把屋子里外都照亮。”
医官来得很快,替她清理了脖颈上的伤口,细细撒上药粉,然后留下好几个瓶瓶罐罐,一一向女使解释用法。
“万幸伤口划得不算深,没有伤及经脉,眼下血已经止住了,王妃不必担心,只需按时上药便好。臣开了一些内服的汤剂,王妃这几日若出现惊悸、夜不能寐的症状,再传臣来,臣为王妃调整药方。”
医官走后,外头的内侍又来问王妃可要用茶水吃食,越棠没心思理会那些,只问他:“外面还没有消息吗?”盘算时辰,哪怕闭锁宫苑一间间宫室查问过去,只怕也差不多了吧!
“好像还不曾有。”内官苦着脸,连连请罪,自觉底气不足。也是的,南边这一片围绕汤泉池的殿宇乃是皇帝巡幸的核心区域,天子若携内眷来此,寝殿就在此间,按理应当比王妃及长公主的住所守备更严苛才对。
这时候,外头又喧哗起来,依稀瞧见几个人影,为首的那个尤其显眼,风风火火蹦跶到园中,闯进了一片交叠错落的灯影里。
越棠牵了下唇角,心情略略松快。她满以为先来的会是宋希仁,没想到是段郁。
“臣救驾来迟,臣有罪。”段郁阶前站定,见屋内人冲他抬了抬手,方才跨进门槛,不便走得太近,可她颈间的包扎太显眼,细打量,都能发现隐隐洇出的血痕。
段郁顿觉气涌如山,前几日从会昌营带来的兵马还未撤走,一直在缭城外戍守,他适才已听手下回禀,其间并无人窜逃,那就说明贼人还在行宫内苑。
他一路行来,已经窝了一肚子火,忍到此刻,再不想忍了,转身把门卫守着的侍卫头子喊了过来。
“本将军都从会昌赶到了,行宫还没搜出个结果吗?行宫内苑,视同京城大内,本将军的人搜不得,但是凌都尉,若贼人迟迟找不出来,本将军就不得不怀疑,这行宫里是不是有人监守自盗了。到时候您趁早摘了这官帽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