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多了分罕见的小心翼翼, 虽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良心发现, 但有这个觉悟,总是值得鼓励的。

越棠沉住气,隐隐有期待,等着看他会放低姿态到哪一步。

赵铭恩没有等到回应, 无奈之下,继续放软口气说:“独自一人沉默的时候, 容易胡思乱想。王妃若愿意,不如与奴说说话,好么?”

那一声“好么”,试探里带着温和的味道,尾音和软绒绒的羽毛似的,从心尖上拂过去,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越棠肌肤上一阵起栗,脑海中有个小人在惊叫,无比享受这种感觉,脸上却不显露分毫,身子向后一靠,阖上眼倚着引枕,喜怒难辨的模样。

从前在她跟前,总是赵铭恩说得少,她说得多,此刻得不到回应,赵铭恩竟有些不习惯。他踌躇,该说什么呢?复盘兴庆宫里的事,难保她不想起血腥的场面,精神状态愈发差。应该引她畅想美好的、昂扬的、愉悦的经历,赵铭恩思量再三,结果悲哀地发现,自己不具备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引她开口,“王妃,您此刻想做什么?可否告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