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她驯马奴的历程,虽然进展缓慢,但不是全无收获。所以越棠有信心,只要继续努力,总有他温驯服从的那一天,到时候......

嗯,到时候要如何呢?想到驯狗成功的那一日,越棠竟然有些失落。驯完了狗,那狗对她而言还有吸引力吗,是不是就该重寻一只新狗,再次出发,踏上充满刺激挑战的新征程?

至于旧狗,旧狗就拴在后苑,怀旧的时候去逗一逗就好了。

越棠愉快地想入非非,剖析自己的心态。她忽然想到长公主,有那么一瞬,她与长公主心意相通了。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赵铭恩松开她的足踝,“可以了,王妃觉得如何?”

越棠缓缓扭动右足,冲他赞许一笑,“很好,很舒服。”因坐在茶案上,她高出赵铭恩一头,居高临下的视觉效果,加上通体舒畅的轻松,让她有腾云驾雾的飘飘然之感。不假思索地,她微微抬起腿,那只才刚在他手中的焕发生机的右足,轻轻在他肩头点了下。

“好奴才,今日府里有庄子上新供的郁金龙眼酿,回去赏你两盅。”说完从茶案上跃下,整理衣袂,扶了扶珠钗,蹁跹扬长而去。

赵铭恩站在原地,表情僵硬,半晌垂下眸,视线落在被她足尖拂过的肩头。

他应该嫌恶地拍两下才对,可适才她做完这无理的动作,他的下意识反应居然是

“王妃这两日骨骼挫伤,不宜饮酒,待日后奴为王妃治疗完,再解酒禁。”

好在忍住了,没说出口。

赵铭恩牵唇苦笑,提袍迈步,跟上她的身影。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

越棠回到王府,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襦裙出来用午膳,等满头青丝晾到半干,正好上榻歇午觉,再醒来时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双成有眼力见,捱延到这会儿,见她回复了活力,方才打听先前酒楼中的情形。越棠正想同人聊聊应接不暇的怪诞事,便没含糊,喁喁地向双成一倾而尽。

双成听得满头困惑,千言万语化为一声长长感叹,“王娘子与阿郎、王娘子与二皇子、阿郎与长公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越棠说可不是嘛,“兴庆宫的事暂且不去说,我可以确认,阿兄与长公主之间一定有什么我很少见到阿兄心虚的时候,但今日我同他提起长公主,他遮掩得再好,还是露了怯,他们过去一定有渊源。”

越棠笑得意味深长,“两个人还都假装不认识对方,越是如此,越是惹人遐思啊。”

双成完全不怀疑她的判断,顺着想下去,恍然大悟般拍桌道:“阿郎这么多年不愿意议亲,难不成,是因为公主殿下?”

越棠琢磨:“阿兄延兴五年入仕,那年长公主十八岁,尚未出降,若他们二人打从那时候起有情,也不是不可能。”

“那一定是段缠绵悱恻的过往。”双成无不遗憾,“长公主下嫁驸马已经四年有余,阿郎却还是没放下,可见当初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四个字同阿兄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越棠直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那种画面。

她十分不解,“真不知道长公主瞧上阿兄什么,阿兄此人嘴毒心也硬,他不认同的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软磨硬泡都没有用。还不像赵铭恩,他是嘴上说的话不好听,但心是软的,行动起来也不含糊。”

双成闻言,起初不觉如何,还跟着默默点头,片刻后越想越惊讶,不禁偷瞄越棠好几眼阿郎与长公主是什么关系,王妃与那马奴又是什么关系?她竟拿马奴与阿郎相提并论!下意识的话语最能体现潜藏的小心思,或许王妃自己都没发现,那马奴的地位,竟然已经如此之高了吗。

双成不由拢起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