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管事不是也一路随行么?正好摸清了门路,这回再去,应当很轻松。”
留得命在,总比殉葬好,可郭管事犹不甘心,“王妃还是先知会禁中......”
郭管事还要抓住“御旨”这根稻草,垂死挣扎,却见一名女使行色匆匆上前来,凑到王妃身边耳语。王妃听完,显出诧异的神色,然后扬起抹笑,打断他的话,“真是巧了,竟是长公主驾临。”
“郭管事的顾虑也有理,虽说这等小事陛下定不会过问,但通禀禁中,确实是做臣子的本分。本王妃会告知长公主,以公主与禁中的情分,还有什么可说的?郭管事就放心上路吧,到了钟寿山什么都牵挂都没有了,念念佛抄抄经,为王爷积德,也是你的造化了。”
越棠说完,便叫侍卫将郭管事押走,“即刻上路,别耽搁。”
两个侍卫连推带拽,郭管事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再恼恨,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往后余生就对着钟寿山的皇爷们忏悔去吧。
越棠心情大好,甚至立在原地停了阵,面上滴水不漏,实则胸中激荡,意犹未尽地回味刚才的表现。今日是她头一回摆皇亲国戚的谱,回头想想,对自己的发挥还挺满意,没露怯,唬住了人,往后应该再没人敢挑战她的权威了。
转身进殿,赶忙去西次间瞧赵铭恩。他没再卧着,在锦绣堆中半坐起身,凝神面向窗外,单看那轮廓凌厉而沉稳,仿佛一泓静水,瞧不透深浅。
越棠兴冲冲来向他炫耀战果,可他不给面子,分明听见了经过,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越棠的兴致霎时被浇灭一半,语调也淡下来。
“赵铭恩,那姓郭的被我撵走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他都别想回京城来。往后这王府中我说一不二,没人敢给你使绊子,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高兴一天,你就有一天爽快日子过。”
赵铭恩终于侧头看向她,似笑非笑的模样,答非所问道:“奴没想到,王妃也擅长信口胡诌,谎话编得有头有尾的,让奴大开眼界。”
“什么谎话?”越棠愣了下,方才反应过来,是指她借口睿王给她托梦的事。她不服气,“王爷给我托梦,又不是给你托梦,你知道是真是假?不许污蔑我的清白。”
他噢了声,“那王爷当真给王妃托梦了吗?”
“当然。”越棠迎上他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王爷说郭管事此人心术不正,为了王府长远的前景,让我赶紧解决这个祸患,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会无条件支持我的决定。”
赵铭恩终于没忍住,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佩服。
不过他这一笑,在越棠看来简直石破天惊,哪怕笑意不纯粹,也不计较了。怎么形容呢......那样冷硬的人,满身锋芒中笑脸一闪而过,就好像利刃上滑落一缕轻软的绫罗,极致的张力,拉扯出刹那的旖旎,显得危险而诱惑。
越棠有些懵,下意识转开眼,不敢看他,一边又忍不住拿余光扫荡,心想他还会再笑一下么?
她心思一团乱,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五彩斑斓,可赵铭恩不明白她的心路历程,只以为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不由戒备起来,想让她赶紧走人。
“王妃,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双成正好在外头敲窗棂,“王妃,长公主已经进府了,这会儿正往后头花园走呢。”
越棠方如梦初醒,忙踅身揽铜镜自照,扶了扶花钿,一面嘱咐赵铭恩:“郎中一会儿就到,你先休息,别再添乱。”说完便匆匆转身走了。
书斋中终于静下来,赵铭恩轻吁口气,抬手揉揉眉心。动作间牵动右臂上的伤,倏地蹙起眉,咬牙将衣裳解开,拎起一旁炕桌上摆的药酒,信手就往伤口上抹。
尖锐的刺痛让他晃了阵神,等痛感退去,身上已经蒙了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