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但乐意倾听,粗豪之人常言语冒犯,但旁人的冒犯也不放在心上。他爱她什么呢,不就是她身上那份对生活抱以十足的热爱、从而拥有的独特致趣吗?

哪怕这份致趣,意味着她也会欣赏别的男人,他似乎只能接受。他喜她的性情,就得包容她性情的阴阳两面,就算拈着酸,也不能把另一面给坎了,否则她还是他爱的那个人吗?

睿王吁出一口气,忽地翻身撑在她上方,低头好一通缠绵的亲吻,温柔又执着,直抵魂魄。吻够了喘着气分开,他呢喃:“不论你眼里有谁,本王都是你唯一拜过天地的正夫。”

越棠眼波一横,嗔笑道:“王爷瞎说什么?我眼里......”嗓音一转,“啊”了声,扭身企图拨开他的手,“我累,不要了......”

睿王却一掀锦被,埋头往床尾蛄蛹,含糊说了声“你歇着”,口舌便忙旁的事去了。心中得意地想,这也算新奇体验吧,她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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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年尾,皇帝在花萼楼设宴辞岁。这是越棠头一回以睿王妃的身份在众人面前亮相,便多花了些心思打扮,胭脂色十二裥仙裙,织金的罗面,衬鹅黄地夹缬短襦,鬓边压一对玉螭首的掩鬓,最后描眉画眼,女使的手艺绝佳,她看着镜子里的女郎,美艳中带点妖娆,妖娆里又掺一丝纯情,像她又不像她。

“会不会太招摇?”她对镜飞了个眼波,被自己的美晃到了眼睛。

女使肯定地说不会,“王妃今日越美,越证明您在王府过得称心如意。这是陛下亲赐的姻缘,您漂漂亮亮盛装出席,是领陛下的情。”

说得也对,那就这么着吧。收拾停当袅袅迈出门槛,睿王已经在廊下等她了,身姿亭亭,披荼白的鹤氅,芝兰玉树般弘雅清贵,悠悠一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造作地比划了一下,冲睿王眨眼睛:“好不好看?”

睿王的回答很有水平,“风雨欲来,暮色昏昏,王妃赫然将天地间都照亮了。”

院门外侍立的小崽子回答就很直接了,见她走过去,“咚”的一声,脑袋磕在了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