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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睡到半夜醒了,迷糊片刻撑起身来,四下里打量,先前的事慢慢在脑海里连成篇。
清嗓子咳嗽两下,待要唤人,眼风扫及窗下的围子榻忽然愣住,连忙收声,踱过去看清榻上的人,既惊且喜,替她掖了掖被角,唇畔漾开一抹笑。
她睡相很老实,手脚规规矩矩摆着,舒阔的眉目,面貌无忧无虑。睿王不由伸出指头,轻轻描画她的眉眼,心中满是餍足。她不是那等天真不解事的女郎,世态的复杂她都知道,却不从心上过,什么样的境遇里都能自得其乐,孤身入东宫也不怕,照样睡得安稳。她那份轻盈的从容,很能感染人,看着她便觉得,这世上就没一桩难事。
手指落在她鼻尖,再往下一点,便要抚上她的唇。这当口她却醒了,定睛看清楚他,轻快地唤了声王爷,很自然地伸手一搂,将他的脑袋搂在胸膛上。
“王爷无事吧?有哪里不舒称没有?”
睿王说都好,问她怎么进宫了呢,越棠笑说:“不瞒王爷,内官来王府报信时,我还当王爷出了大事,是要我来东宫见王爷最后一面的。”
睿王哈哈一笑,“那你怕不怕?”
“当然怕呀。”越棠重重点头,“王爷这么好的人,若出了事,那就是老天不开眼,实在太可惜,我与王爷还没做成真夫妻呢。”说着她挺了下胸膛,抵着他的脑袋从榻上坐起来,烂漫又轻佻地在他耳边问,“王爷的酒醒了吗,可有心力做些旁的事?”
她骨架子小,穿衣裳显不出来,实际藏着壮阔的起势,那一挺身简直是往他嘴里送。睿王一时晕乎得找不着北了,她再言语上一逗弄,更是失了方寸,男人最禁不起心上人挑衅他的能力,难耐地哼了声,稍稍用力便旋身将她摁在围屏上。
“做真夫妻......”他低垂眼帘,缓缓扫荡过她莹润的眼、殷红的唇,压抑着嗓音问,“王妃很着急吗?”
这般时刻,越棠从前都是闭上眼生受,今日是打定了心意与睿王硬碰硬,睁大了双眼看他靠近,当面锣对面鼓的抗衡,心底倏忽生起微微的慌乱。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大约是因为他的眼神吧,欲望毫不遮掩地盛在里头,分明未有接触,所到之处,却都像是被他抚弄过了。
越棠看着他,忽然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惯常闲雅放达,落拓的笑意仿佛镶在脸上似的,故而她总当他是那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其实怎么会呢,是她目光短浅了,那张皮一揭,他到底是个强横的男人,压迫感十足,隐隐还有点刺激......
恍然大悟一般,眼中的睿王顿时不一样了,王爷王妃,郎子娘子,这些名号到此刻才有了切实的意义。
越棠心中没底,脸上仍然镇定,仰头一撩唇,轻俏地眨眼睛,“王爷说准啦,我真有些急。”说着伸出根指头,勾住他领缘扯了扯,凑近他耳边呵气,“难道王爷不急吗......不应该呀。”
这妖精!睿王直吸气,从尾椎顺着脊梁骨窜上来一阵颤栗,激得人头皮发麻。坦荡的女郎,引诱人的时候都是直来直去的,换了谁都受不了这个。而且今夜她的引诱更显自然,全无此前的造作之意,睿王滚烫的心撂在浪尖上一抖,或许,她也有了几分真心?
他晕陶陶的,那些顾忌瞬间抛诸脑后,心爱的姑娘在怀,三番五次推拒出去,倒显得他有短处要藏着掖着。低头便吻下去,两人上半截儿紧贴着,怎么靠近都觉不够,他用力狠了些,将她顶在围屏上弄出了声响,越棠无力地推他,嗔怪道,“小心点,在宫里......”
“这是东宫,怕什么。”睿王含糊地应了声,索性转了个身,将她抱到怀里细细地吻,到底恐她不自在,还是收着分寸,尽量不闹出大动静。只是第一回,两人都是生手,很难特别顺利,他还成熟些,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