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的朱批,竟是出自这样一双手。周立棠顿了顿,说“臣僭越”,轻轻圈住她的手腕,一边攥着手巾,慢慢替她擦拭。

不敢使劲,像伺候稀奇的釉彩,珍而重之地将水珠拭干净,又翻过来拭手心。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他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捶打着耳膜,他们曾离得那样近,心贴着心,却都不曾有过这般亲密的举止,最后擦拭完放开手的时候,她若有若无地握了下他的指尖,没有了手巾的阻隔,触感细腻得叫人心尖发颤。

午膳摆了张方桌,两人原本对坐,而然没多久长公主亲手替他斟酒,顺势就坐在了他身边。

“殿下......”他稳住心神,向后退避,端着酒盏横在两人中间,淡声说,“臣今日言语冒犯,臣向殿下赔罪。”

长公主没饮酒,脸色却殷红,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直勾勾盯住他,“躲什么?”说话间夺过他的酒盏撂在桌上,他的手于是空下来,她行云流水地握上去,掌间一磨蹭,不知不觉间便十指紧紧交扣,然后一倾身,转眼就倚进他怀里。

长公主满足地枕着他的肩,“周立棠......”连名带姓的呓语,无数次在心头翻滚,终于有一天,又让他听见了。

周立棠惊呆了,浑身一动不敢动,只能压着声音唤殿下。

“一口一个殿下,多生分。”长公主语带娇嗔,温软的气息簇簇拂在他耳畔,“从前你唤过我的名字,还记不记得?”

这世上大约没人会直呼长公主其名了,赵端言,他不愿想起来,可永远也忘不了。这情形不大对,周立棠僵直着身子,欲推也不敢推,涩然问:“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长公主发笑,“你觉得呢?”略一扬头,唇瓣轻松就够到他耳廓上,也没多想,便往那耳垂上吮了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