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托腮看他的背影,敞轩里有风拂过,吹起他的袍角向一侧翩飞,虚虚勾勒出他玉带下的身段,真是挺拔又颀长。哪怕无声地立在陋室中,太子殿下都自带一身端华气韵,像是在他群臣环绕的崇政殿上。唯有稍稍显出的侧脸的时候,那清淡的神情,似乎还有些当初赵铭恩的影子,给那身尊贵添了一点浩然气,任是无情也动人。

哎呀,越棠心头撞了一下,近来她时常会觉得,太子殿下也不比她的赵铭恩差嘛。

她胡思乱想,他说的话就从耳朵里漏过去了,回过神来,哼哈着含混应对,“反正你们开心就好。”

太子哪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不好意思,还以为将她感动到了。他暗暗一笑,段郁今日说了什么,他不用问都能猜到,漂亮话谁不会说?从段郁这个对手身上他也学到一招,他的太子妃吃软不吃硬,喜欢白莲花装可怜那一套。

先前的话不算假,但太子与段郁商定令其统领北衙,确实有更深的目的。先前京中乱了一场,北衙牵扯其中,正好借机整肃,再交于段郁手上壮大。迎睿王妃入东宫的路不好走,他已经做了许多筹谋,最大程度压弹发明旨后可能迎来的异议,而兵权的拥护则是更直接的力量,若段郁统领北衙两营,日后将会是太子妃最坚实的后盾。

往日的情敌,来日的助力,段郁兢兢业业助他扫清册立太子妃的障碍,那当初的一拳之仇可以一笔勾销。

越棠冲他伸出手,“太阳落山了,别站在风口啦,小心受凉。”

于是相伴着往后院屋子里去,用过晚饭,看暮色四合,月缀山间。夜风渐凛冽起来,关严窗门点上亮堂的烛火,听窗下呜呜作响,执手闲话翻书,平实而温馨。

温暖催人困......越棠打了个呵欠,瞥一眼更漏,太子殿下精神这么好的吗?越棠推了下他,“你再不走,城门该关了。”

太子似乎大梦方醒,“竟这么晚了,看来是赶不上了。”

越棠惊问:“那怎么办?”

太子轻声叹气:“今晚孤在前面的庑房对付一下吧。”

让太子殿下与内侍一起去挤大通铺?这像话吗?他绞尽脑汁思索的模样一点也不高明,越棠一眼就看穿了。

太子还在装模作样,“你的寝居在东边,那孤去西次间吧。”

“我的箱笼很多,西次间里都堆满了,没地方给殿下睡。”

反正就是心照不宣,也不必说什么“在外间榻上为你上夜”这种话了,心贴着心的两个人,最后自然而然地拥到了一起去。

这件事有无穷的吸引力,初次留下的不完美,有无穷的长夜可以慢慢补足,颠来倒去,这回她占了上风,一捻柳腰韧劲竟那样足,生生不息地摇摆着,底下人也尝到了分崩离析的滋味,口不择言地让她慢些。

“越棠......”动情处,她的闺名在唇间反复氤氲。

然而她娇叱着拍打了他一下,“不对,重新喊。”

太子知道她想听什么,他也觉得不习惯,这种时候果然还是王妃更对味。可总不能一辈子喊王妃吧,那像什么话......太子混沌的头脑里好容易拨出一丝清明,“太子妃......”

哦唷,好像也行,越棠满意了,奴与太子妃的好戏轮番上演。

他们之间的缘分太过扭曲,旁的爱侣情浓时大抵用最柔腻的称呼,可他们却连名字都喊不出口,非得用官称助兴。可能是史上最卑微的太子了吧......气喘吁吁间他想,不过没关系,她很喜欢,他就乐意。

就这样,越棠在后山的小院里扎下了根,太子每日在东宫与太和宫之间奔波,两人就这样欲盖弥彰地来往着。

反正日子很自由,想家了便进城去周宅看父母,长公主也常上来与她作伴,后山很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