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淡淡地问:“青梅竹马?”
越棠叼着水囊,斜眼看他,“可以这么说吧,怎么,有意见?”
赵铭恩回过头去,一言不发。青梅竹马,凭身上一道疤认出来,还管人家叫李三哥,她亲生的长兄周立棠得过她几声亲近的称呼?还有那什么劳什子三郎,周娘子周娘子地喊,他哪来的狗胆?皇帝一日不下旨收回她的王妃头衔,她就还是他赵家的人,连他都还没资格拿周娘子相称,他算哪个牌面上的人。
前两日她吊在他身上折磨他,那种煎熬的滋味,远没有此刻让他感到不快。赵铭恩僵直着腰背,扬鞭策马,闷声将马车赶得飞快。
越棠察觉了,贴上来反手勾住他脖颈,“哎呀,吃醋啦?”她娇声笑起来,“放心吧赵铭恩,本王妃最疼的还是你,就算是青梅竹马,与你相比,在本王妃心中的地位也远远不及。”
他的地位是凭自己在王府辛辛苦苦挣来的,那李三郎算什么,哪里配远远不及,合该没有他的地位才好。
越棠见他仍抿着唇没好脸色,耐心用尽,不想哄了,“下回不带你出来了,我找李三郎相陪。”
赵铭恩缓缓出了口气,方才嗡声说:“奴知错了。”
知错便好,越棠满意了,探头瞧了眼方向,指挥他说:“前面拐向南,往山脚下走。”
日头往西偏,忽然移进了云层后头,光明灿烂的四野骤然变了种味道,草木上似落了层灰,植被在风中摩挲,虫蝥声都透着萧瑟。
越往山脚下走,风声越紧,赵铭恩怕要变天,便问她:“王妃,要回府吗?”
越棠说不,然而又道:“有些累了,前面好像有座小庙,过去歇歇脚。”
打眼一望,还真是,山脚下清溪潺潺,边上一间硬山顶的屋宇,屋前有座香坛,想来是乡间农户人家参拜的小庙。走到近处瞧,当中间的门敞开着,内里不见人影,赵铭恩栓好马迈进庙门,惊讶地发现越棠正坐在南墙下的一张罗汉榻上。
这通共三间的小庙,正堂上怎么会摆一张罗汉榻?然而更惊讶的还在后头,只见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包袱,扬手丢给他。
“赶车很累吧?出了汗不舒服,你去外面的溪水里洗洗干净。”
包袱里巾栉胰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簇新的贴身衣物。赵铭恩迟迟看向她,“王妃......”
“啰嗦什么?让你洗你就去洗。”她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靠在引枕上,“别着急,洗干净些,本王妃在这里等你。”
赵铭恩似有所悟,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睿王妃就是有那样多的奇思妙想,总让人始料未及,扪心自问,就算让他来安排,第一次也不会有这种胆量。
不过究竟是不是......也不好说。赵铭恩揣着包袱出去了,幕天席地沐浴寰宇恩赐,这对赵铭恩来说是全新的体验,好在水流平缓,溪水也只齐腰深。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清洗自己,一寸也不敢放松,时而有些心急,时而又踯躅不敢前,宁可慢慢地磋磨,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头发晾至半干,这才重又迈进庙里去。
她还在原先的地方坐着,“洗好了?”她拍了拍身边的座儿,“过来,让本王妃检验一下。”
他看了眼敞开的门,正犹豫要不要去关上,却听她说:“别管啦,方圆百丈都没有人,本王妃吩咐人看着呢。”
赵铭恩略扬起唇,“王妃还真是......费尽心机。”
大约是要发生心中所想之事了,虽然很意外,但此行而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出门前他在东宫下苦功研习了许久,实在不必如此慌。他紧了紧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终于下决心踱至榻边,在她身边坐下。
然后下一刻,她的腿就横了过来,摆在了他的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