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与现实,直到“砰”的一声巨响,越棠迷惘地回过头,看见门上撞进来一个人。
“段郁。”太子率先反应过来,挡在他与越棠之间,冷声说,“站住,不得放肆。”
第64章 孤不会放手的
一时间剑拔弩张, 越棠从没见过这样的段郁。威风凛凛的小豹子炸了毛,目光焦灼,震惊中还有一丝受伤。
“段将军, 你随我来。”越棠顾不上他会产生怎样的联想, 只想息事宁人,先将两人分开再说, 以免他在太子面前说出什么僭越的话。
她下榻奔向他, 却被太子拽住胳膊。太子将她拖回身后,蹙起了眉, “鞋。”
哦,一双织瑞草散花的云头锦履,低头找, 原来被丢到了那鹤膝榻腿后头。越棠忙去拣, 然而这张花榈木的坐榻腰长腿短,一伸手, 竟捞了个空。
“坐着。”太子蹲下身, 将鞋从榻下顺出来,握住她的脚踝,掀眼帘说, “抬腿。”
越棠觉得不自在, 一缩腿躲开了, “殿下放手,我自己来。”
太子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不容置疑,越棠只得退让, 硬着头皮由他替自己将鞋穿好了。
太子拍拍手,直起身看向段郁, 语气冷淡,“京城来往万年县一趟,少说也要大半日,段将军的差事这么快就办完了吗?”
段郁直勾勾地望着太子,垂在身侧的拳头几乎要攥出了血,胸膛起伏好半天,最后全化作唇角的一抹讥嘲。
“臣竟想不到,殿下会将朝政视同儿戏。臣在半道上遇见回京复命的都水监漕史,一问才知,永定渠上压根没有失事的漕船,臣愚钝,不知该领这三百东宫率府兵往何处去,请殿下指点。”
言罢,僵硬地转头看向越棠,“臣今早一得命令,便派亲信快马加鞭来告知王妃了,王妃收到了吗?”语气寥落又哀切,听得越棠不落忍,走上前去想带他离开。
这回太子没拦她,结果段郁却不肯走,反而上前一步,无所畏惧地对上太子的视线。
“殿下所为,臣能理解,却不认同。”边说,边牵过越棠的手紧紧握住,骄横将下巴一扬,“王妃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供殿下争夺的物件,殿下若也喜欢她,就该问她的意思,光明正大地争取她的心意,而不是仗势欺人,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这话已是大大的犯上了,越棠心中惶急,用力去扯他的手,“别说了,我们走吧。”
太子的视线蜻蜓点水般,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一点。段郁的话他没往心里去,只是玩味着那句“上不得台面”。一板一眼的储君生涯,走到如今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
他表示很遗憾,“段将军此言差矣,孤这么做,正是因为知道王妃的心意。许久之前,王妃就表露过对孤的倾心了,将军不知道吗?”
越棠恼了,忿然唤了声殿下,不敢相信他会当着旁人的面说这种话。太子调过视线,抬手朝门口一指,一本正经地问她:“不是吗?王妃扪心自问,推开这扇门前,王妃心中难道没有一丝怀疑,没有料到房中等待王妃的人其实是孤吗?”
“是我蠢,没有识破殿下的把戏。”
他淡淡说不,“此处是静怡园,原是庄宗皇帝为养母颐养天年所建,后来太妃薨逝,便作行宫使用。王妃从东宫门而入,头顶藻井金龙衔珠,檐上覆琉璃瓦,王妃当时便有所察觉,知道是孤在等你,可王妃仍旧来了,不是吗?”
“殿下慎言!”句句诛心,段郁终于不想忍了,一声怒喝打断了太子的话,“王妃何辜?殿下不要欺人太甚。”
太子漠然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些许的事实,段将军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吗?若是知道王妃曾在孤身上花的心思,对孤的所作所为,段将军恐怕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