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都不理他，他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来一下子，我也不叫，不反抗，他心里没趣，就滚回去睡觉了。”

左咏川和向前同时看向胳膊上的深红色旧疤痕，都能理解那是一阵怎样的境遇。

“他为什么会这样？”胳膊上消肿药开始微微发热，让他整条胳膊更加发红，向前口中微微的凉风，让他略微舒服一些。

向前笑道：“这下真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左咏川没有跟着笑，因为他看到向前用自已的脸咧出的明明是苦笑，眼中有不可言说的抵触，好像那份回忆是关押在心底的洪水猛兽，一旦放出，就会有灭顶之灾。

反手握住向前的手腕上，左咏川想给他一点慰藉。

低头看了看互相反握住对方手腕的手，向前脸上的苦笑逐渐消退，深吸口气，嘴唇轻动，开始他的诉说。

“本来我爸还是个不错的人。”

向前眼底闪过一道光芒，是对过去无尽美好的追念。

“他很疼我和我妈，我以为我们能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可后来，他经商失败，几乎把所有钱都赔了进去。他就天天喝酒，天天和我妈吵架，还打了她。”

“我看到我妈满脸是血的被按在地上，我扑过去咬他，被他一把推开，撞到了头，晕了过去。”

左咏川握住他手腕的力气更加重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只能选择倾听。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是向前第一次提起，像是多年压抑在心头的魔咒，终于能够吐出。

向前对左咏川笑笑，继续道：“等我醒过来，一切都变了，我妈走了。”

“我恨她，我恨她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我也爱她，我特别佩服她离开的勇气和决心，有时候我也想逃。可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跟他是同样烂的人，是骨子里的垃圾，天生一路的货色，我逃到哪都逃不出他的魔掌的，因为我就是他。”

“你不是他。”左咏川的语气轻柔，却异常坚定，“我在你家看到了你小学时候的试卷，你那时候成绩非常优秀。即使现在学习上不行，你依旧是个优秀的人。”

“是吗？”向前抬起头，眼神中全是对自我的怀疑。

他没有等左咏川的答案，低下头自嘲笑道：“我逃课，喝酒，打架斗殴，不求上进，除了为了躲他才去学校装几天学生以外，我和躺在家里沙发上的他没有任何区别，我不过是他生命的延续，世界上的另外一个他。”

微风从楼顶天台吹过，洗净的床单随风而动，带来一丝初夏的清凉。

向前却在此时感到一阵温暖，一个拥抱的温暖。

第 四十章章 一个人的翅膀

你还记得上一次被拥抱是什么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