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一箱的东西被人抬了出来,靖安伯夫人就看到顾氏的亲信媳妇子手?里拿着一张陈旧的嫁妆单子一一核对。

每核对完一样,顾知灼就会过去看一眼,并下令:“锁上。”

然后一把?黄铜大锁“咔嗒”一下,上了锁。

靖安伯夫人就看到,在院子里,已经堆了好几个上了锁的箱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你们在做什么!?”

靖安伯夫人尖利而又刺耳地喊出声。

顾知灼回头看了她一眼,勾起嘴角:“哟,是伯夫人来了。”

“给伯夫人问安了。”

她漫不经心地说完,又道:“别愣着了,咱们大姑奶奶嫁妆多,天?都快黑了,动?作快。”

“放肆!”靖安伯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抖着手?指着顾知灼道:“这些都是秦家的东西,全都放下,放下!”

“秦家的?”

呵呵。顾知灼勾了勾手?指,那个正在清点着嫁妆的媳妇子笑吟吟的走过来:“大姑娘。”

“周止家的,靖安伯夫人说,这些都是秦家的?”顾知灼淡淡道,“你要好好清点,别弄混了。”

“大姑娘您放心。”周止家的就笑,“奴婢没别的长处,就是记性好,咱们家的物件,奴婢一样都不会认错。您瞧,这八角琉璃盏,上头的红宝石颗颗都有奴婢的指甲盖这么大,靖安伯府哪来这样的好东西。”

“还有这白玉枕,质密细腻,洁白如?凝脂。把?靖安伯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着第二件。”

“大姑娘,这根老参,是当?年国公爷特意寻来给大姑奶奶当?陪嫁的,足有三百多年。靖安伯府连支五十份年的都买不起,肯定不会拿错。”

“奴婢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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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大可放心。”

周止家的鄙夷地瞥了靖安伯夫人一眼。

这套琉璃盏是上个月,世?子来讨的,说是天?热了,靖安伯夫人吃东西没胃口,想着用冰冰凉凉的器皿,能下饭。没隔几天?,又要大姑奶奶拿白玉枕出来,说是孙姨娘晚上睡不好,听说白玉可以?安神。还有这老参,那更是逼着大姑奶奶拿过好几次了。

他们陪着大姑奶奶嫁进?来这么些年,也算是眼睁睁地瞧着从老伯爷的一掷千金,到伯爷一边典当?一边继续掷。

这位堂堂伯夫人,这眼皮子浅得哟,上回大姑奶奶让人找出来一套十二生肖的黄金皂盒给阿蛮姑娘沐浴用,不小心让她瞧见了,就开始闹腾,一会儿吃不下饭,一会儿胸口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阿蛮姑娘不该年纪小小就这么“奢靡”,这么好的东西,合该让她金孙洗三时用。

实在让人恶心坏了。

指桑骂槐的一番话?,听得靖安伯夫人脸色难看。

顾氏嫁进?了他们秦家,连她人都是他们秦家的,这些身外?物当?然也该是他们家的。

再说了,顾氏又没儿子,日后这些东西还不是得留给她的金孙,现?在让她拿点出来,做做人情又有什么不对的。

靖安伯夫人理直气壮的把?话?一说。

顾知灼傻眼了,她默默地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寻思着,怎么就没个雷劈一下,让脑子不清楚的人清醒清醒。

周止家的一脸见怪不见,反正自打国公爷去世?,这一天?天?的,秦家什么嘴脸都露出来了。

尤其?孙姨娘一怀上,靖安伯夫人也不知道在猖狂些什么,还以?为他家怀的是太子爷呢。

“顾氏呢!”靖安伯夫人板着脸训斥道,“成天?不着家,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现?在又为了一点小事胡搅蛮缠,这就是顾家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