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不久,天池静止的磁针又动了。

唯有黎清的运势出现了变化,是?朱雀卦。卦象显示他会因口舌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机遇,一则利,一则凶,祸福不定。

黎清。

顾以灿默默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光影在他眼睑留下淡淡的阴影。

黎清在千机营有七年了,他是?应征入伍的,从大头兵到把总,千总,两年前因立功升至了校尉。

顾以灿一声哂笑:“行。当是?本世子赏了他这番功劳,至于能不能拿得住就看他自己了。 ”

他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四肢,懒洋洋地说道:“饿了,我们?去用膳吧。齐拂说灶上特意把养的猪杀了两头,给大姑娘尝个鲜。大姑娘赏不赏脸?”

顾知灼笑得愉悦,拉着他伸过来的手借了把力,一跃而起。

“赏了!”

营中升起了缕缕白烟,号角声声。

军中的饭说不上美味,量是?足够的大,大碗米饭两大块油光闪亮的五花肉,又一人两张饼子,吃得满军营的士兵看到顾知灼就两眼放光,恨不得过来抱大腿。户灶可是?说了,都是因为大姑娘来了,才?杀猪的!

吃过饭,黄昏的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在了天边,都?这个时辰了,再回京也?赶不上关城门,顾以灿把主帐让给了她睡,自个儿跑去找齐拂凑和。

顾知灼一觉睡到半夜,隐约听到有一些?喧闹声。

她睡眠浅,稍有动静就醒了,走出营帐,就见稍远处亮起了好些?火把,格外亮眼,在火把的光芒中,那里还聚了好些?人。

顾知灼随手拉了一个巡逻的士兵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姑娘!”士兵忙道,“前头是?军医帐,有人呕吐腹泄不止。”

“呕吐腹泄?”顾知灼问道,“有多少人。”

“好多,刚刚又抬过去三个。”

大量的人若同?时出现呕吐腹泄,要么?是?疫症,要么?就是?吃坏东西了。顾知灼这么?一想,就道:“我去瞧瞧。”

“等等,大姑娘,气味不好闻……”

士兵还没把话?说完,顾知灼就已经跑远了。

同?袍皱眉,急道:“你也?真是?的,和大姑娘说这些?做什么?。那里的气味连你我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大姑娘这个女孩子了。而且,军医不是?说,有可能是?疫症吗。要是?大姑娘染了疫症。”

士兵拍了自己一巴掌,满脸的懊恼:“瞧我这张嘴。”

巡逻的士兵两人一组,是?有相应的路线的,军规森严,他们?也?不能贸然去追,这么?稍一迟疑,顾知灼就已经跑到了军医帐附近,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和酸腐气息。

“大姑娘?”

营帐前的齐拂惊了一跳,连忙唤道,“世子爷,大姑娘来了。”

营帐猛地被掀开,顾以灿从里头钻了出来,惊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顾以灿想让她别进去:“妹妹,军医说可能是?疫症。”

“那就更得看看了。”

顾以灿拿她没办法?,只?能帮她掀起营帐的门,里头已经躺了十来人,没有一个是?昏迷不醒的,只?是?虚脱无力,肚子痛得不行,捂着肚子呻|吟,话?都?说不出来。

地上各种秽物?,一片狼藉,顾知灼丝毫不在意地踏了进去。

军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他正带着两个学徒在分熬好药,一碗碗漆黑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气味,和营帐中的酸腐味混杂在一起,闻得人晕眼花。

“躺在这里的都?是?最重的,”顾以灿站在她身侧,“还有轻微一些?的都?在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