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如何为我分忧解难。他开始学着村里的姑娘哥儿们侍奉自家丈夫那般,为我洗衣做饭,学着我喂养鸡禽鸭畜,亦步亦趋地跟随我下田劳作。虽说他农活干得不及村里那些常年劳作的妇人哥儿们那般利落娴熟,但是他态度认真仔细,倒也难能可贵。

我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对这位“合租室友”愈发满意起来。

昨日午后,用过饭食,我们便拿着镰刀背着背篓前往附近的山坡田埂割艾草。我特意为他编了个略小于我自已所用的背篓。此时,他使起镰刀已颇为娴熟,然我瞧见他那原本细白的手指上,新旧伤痕交错,不难想象,他近日为了打猪草,于山坡之上没少历经辛苦。

端午时节,气候已然炎热,幸而这片低矮的小山丘不时有清风徐来,倒也稍解暑气。不多时,我的背篓便已装满。我转身欲唤许简寒准备回家之时,却见他正弯腰将割好的艾草仔细捆扎,同时挑出其中夹杂的猪草置于一旁。

再看我的背篓,里面艾草与杂草混杂,品类繁多。

我见状打趣道:“你这活干得甚是精细,连猪草都一并打了。”

他轻轻摇头,朝我比划示意:“我动作太慢。”

我不作答,心里也觉得这活干的效率极低。

这些日子我都勤勉地与他认真研习手语。每日用餐之时,或是夜晚于院子里乘凉之际,我们都会尝试以手语交流。

时至今日,不过短短半月时光,我与他之间的交流已然基本顺畅无碍。

我上前帮他一同将艾草妥善装好,又把猪草放入,口中宽慰道:“无需着急,又不赶这一时片刻。”

他比划着说:“还要去水塘边割菖蒲。”

我点头应道:“将这些艾草送回,便可以前去,那塘子里尚有鱼和田螺,顺便摸些回来,晚上也好添一道菜。”

他面露笑意,点头不迭,并用眼神示意我加快脚步,我受其感染,亦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我家所处之地在一处山坡上,颇为偏僻,一路之上,鲜少遇见旁人。回到家中,将背篓腾空,各自饮了些水,我们便又出发前往水塘。

这几日,前来割菖蒲之人着实不少,好在这片水域菖蒲生长繁殖极为迅速,故而仍有不少剩余。我二人齐心协力,不多时便割满了两背篓菖蒲。随后,我们便开始摸鱼捞虾,我去下游负责拿着木桶捕捞,他则在上游驱赶鱼群。

只是可惜,这几日前来之人众多,水中鱼虾大多被摸走或惊吓而逃,所剩无几。我们忙碌大半日,仅收获了四条鲫鱼与一条半大的草鱼,虽不足以拿去售卖,但给我二人加顿餐倒是绰绰有余。

许简寒显然颇为欣喜,他走在前方,不时回首打量我手中串着的鱼,那神情愉悦而又天真无邪,他本就俊秀的面庞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更显光彩照人。

田埂之上,唯余我二人劳作归家的身影。此刻,我心无杂念,只觉这般生活,已是极好。

晚餐的鱼由我烹制,虽说许简寒努力学习烧饭,只是我原本所处的世界历经诸多发展,烹饪技艺汇聚无数精华,相较之下,我自是对食物处理的花样更多。况且,如今我也算是将他视作自已人,自然希望能让他品尝些美味佳肴。听闻他言,自家中遭遇变故,他们生活极为拮据,一日三餐常常只是勉强凑合,后来有了继母弟弟更是吃不饱肚子也成了常有的事,怪不得他身形如此清瘦。

前些日子,我自制了一坛子酸菜,其间加入了地里首批成熟的红辣椒,那味道酸酸辣辣,甚是适宜。此前炼制的猪油还剩了些许,正好用来烹制一锅酸菜鱼。

先将酸菜与猪油一同下锅煸炒出香,再从园子里摘取一颗西红柿切成块状放入其中熬制调味。不多时,熬制出的鱼汤便如奶白色般浓郁,酸辣可口,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