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村长商议。”许简寒上前拉住我,神色焦急,“我刚刚看到村长家的哥儿了,只怕他们一家已经有人感染。”
我凝视他,目光忧虑:“那也得去找,我威望不足,没法让村民集体隔离。”
许简寒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语速也因着急快了几分:“你去不合适,我和师傅知晓情况,我去说。再者,我与他家哥儿交好,沟通起来方便。”
我清楚,此刻争执无济于事,心底却都明了,彼此是在担心对方被感染。望着眼前场景,我满心无奈,突生奇想:要是这会儿有口罩和消毒液就好了。
“口罩?”念头一闪而过,我眼前一亮。待送走许简寒,我将口罩和消毒液描述给黄老大夫听,原意是想打探这个时代有没有类似的东西,老大夫摇头。
“那我能尝试做出来,你觉得可行吗?”
老大夫略一思忖之后当即拍板:“可行!你说的这口罩若真能做出来,就能阻挡唾液传播,堪称最有效的防护手段。”
“不过眼下,来不及等你的消毒水了,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带人去镇子上大量购置方子上的药材回来,得让村里的人都喝,以作预防。”
我点头应允,既有方向,我不敢耽搁,立马去找周猎户商量,力求以最快速度买了药回来就开始尝试做口罩。至于后续安排,只能等许简寒请来村长再从长计议了。
迈出院门,我驻足回望自家小院。人生跌宕起伏,仿若一场无常幻梦。此刻,院子里人越来越多,嘈杂声、咳嗽声交织;院外,晨雾愈发浓重,仿若一层阴霾,沉甸甸笼罩村庄。雾气弥漫间,似暗藏恶意,缓缓游荡、侵蚀。空气中弥漫腐朽、陈旧气息,隐隐还有不易察觉的焦糊味,仿若死神悄然临近,令人脊背发凉、心生寒意。
到了周猎户家,他正打算出去上工,听闻来意,二话不说,便借来了村里的牛车,赶着和我一道往镇上去。
进了药铺,递上黄老大夫的方子,掌柜的脸色瞬间严肃:“这么多量,莫不是村里遭了大灾?”我抿紧唇,默默点头,他长叹一声,赶忙招呼伙计抓药。打包妥当,分量沉甸甸的,恰似此刻压在心头的巨石。
我又凭借从前的经验购置了一些后面会用的上的一些东西,才和周猎户一起扛上牛车,赶回村子时,雾霭稍散,日光竭力穿透云层,洒下几缕惨淡光芒。恰好在我家门口遇到许简寒正引着村长疾步而来,村长神色凝重,眉头拧成死结。“怀川啊,情况我已知晓,这可如何是好?”村长声音沙哑,透着无力。
我将买药之事简短一说,又提及口罩制作的打算。村长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凡有法子,咱都得试试,全靠你了。”说罢,他转头让陪着一起来的侄子去安排几个青壮劳力,帮着把药材搬回我家院里,又让人去找几口大锅来熬煮。
我则一头扎进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些粗布、棉絮,许简寒也在一旁帮忙裁剪、缝制。口罩雏形渐渐有了,虽简陋,却承载着全村希望。试戴时,呼吸有些闷,却隔绝了大半污浊气息。
“行!能管用!”黄老大夫眼里满是欣慰。
与此同时,院里燃起几处篝火,熊熊火光舔舐着锅底,药材咕嘟咕嘟翻滚,药香缓缓飘散,驱散些许阴霾。许简寒领着几个识字的村民,抄写防疫告示四处张贴,“隔离病患、勿聚众、勤洗手”,一笔一划,皆是救命的叮嘱。
夜幕再度降临,浓雾又如鬼魅般缠来。我守在村口临时搭起的棚子边,身旁篝火噼里啪啦作响。村内,病患安置妥当,喝了药,大多已睡去;巡逻的村民举着火把,身影穿梭在街巷。望着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攥紧手中简陋的口罩,我默默祈祷:这场灾祸,定要早日过去。哪怕前路漆黑如墨,只要这微光不熄,希望就永远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