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泥拨弄指甲的手指顿住，“没有，没想到你会来。”

那你想让谁来？

程霁雪紧抿着唇，把涌到嘴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吞下去，像艰难地在咽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程霁雪坐到楚红泥的身边，“我怕你在这里不开心，来陪陪你。”

程霁雪握住楚红泥的手，抬眸看着他，像是在索求一个他希望的答案，“你不是很烦和徐周杨一个宿舍吗？”

楚红泥敛眸，没说话，程霁雪的眼神胶着在他脸上。

许久之后，楚红泥看着门口抱着被子站着的人影，才开口道：“是很烦，特别……”

“烦……”

程霁雪适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理他就好了，就不会觉得烦了，就把他当透明人呗。”

楚红泥没说话，程霁雪顺着他的视线往门口看去，方才看到徐周杨铁青的脸，眼见徐周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程霁雪不自觉挺直了脊背，攥着拳头，忌惮又嫌恶地看着他。

然徐周杨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把被子放在楚红泥的身旁，就转身走回自己的床旁了。

明明两人没有一点交流，明明楚红泥说了讨厌徐周杨，可他看着楚红泥面无表情地冰冷地注视着徐周杨背影的模样，还是觉得心慌。

“红泥……”程霁雪扯出个勉强的笑，低低地唤了一声。

楚红泥适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你先回去收拾吧，等会儿不是有教员会来检查内务吗？”

程霁雪僵硬地抿了下嘴，点点头，“那我走啦。”

看着程霁雪走出房门，楚红泥才着手收拾起手边的被子来，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做家务的，没两下就把被子套好叠整齐了。

他瞥了眼旁边的徐周杨，果然眉头紧皱地抖着一团皱巴巴的被子，抖了半天还是被单是被单，被子是被子的，没套进去。

徐周杨察觉到楚红泥在看他，扭过头，低低地道：“怎么，有教员会来检查吗？”

“我怎么不知道？”

楚红泥没理会他，看着他却没上去帮他的意思，眼睫一眨便往门外走去。

徐周杨撇下手里的被褥，绷不住似的不忿又憋屈地道：“又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为什么！”

楚红泥没理会他，步子迈得缓慢而坚定，走出寝室大门。

楚红泥在外面吃完面包，回寝室的时候，寝室里已经不见了徐周杨的身影，屋子里都是清冷的月光，杂糅着冰凉的白色路灯光，徐周杨的被子乱糟糟地瘫在床上。

楚红泥呆呆地看着，为什么会觉得，这间屋子比白天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