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泥也正看着他,神情冷漠又讥诮,像在看一出好戏。
徐庆苏想起之前在楚红泥家楼下看到过的魏戍的车,以及楚红泥那句意味深长的“一审见”,霎时把楚红泥揣的什么心思摸得清楚。
弄明白了楚红泥的心思,徐庆苏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他平复下语气道:“你以为凭你两句话,改变得了什么吗?”
闻言,楚红泥脸上的表情,才一寸一寸地皲裂开来。
魏戍嚷道:“你什么意思!”
徐庆苏是彻底平静得差不多了,他从头到尾就只想保徐周杨,本来不是什么难事,奈何横生了魏戍这个油盐不进又来头不小的,他适才想找楚红泥作证,好不和魏戍硬着来,按程序解决掉这事儿。
但其实这事,本身就不是按程序走的,也不由什么规矩判定。
他只是想求稳,若真非要达到目的不可,铤而走险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徐庆苏在桎梏他的警务人员手里挣扎了两下,斥道:“放手!”
那几人看他情绪还算平静,才犹犹豫豫地撒开了手。
徐庆苏活动了下手腕,指了指天花板,神情镇定。
魏戍适才皱眉看向天花板,这才发现,所有摄像头都没开,他心里一震,有些慌乱地问道:“什么意思!”
“摄像头没开,底下的,上面的,也没一个敢乱说话的,你说是什么意思。”徐庆苏露出些笑意,瞥了眼楚红泥难看的面色,故作惊讶地道:“魏戍,你不知道吗?”
“这么大的手笔,就算我手再长,也伸不到这儿来吧,不如你回去问问魏伯父?”
魏戍有些呼吸不过来似的,涨得满脸通红,额角青筋暴起。
他有些不敢去看楚红泥的面色。
楚红泥的面色确也不善就是了,像是愤怒,又像是害怕,手紧紧地攥着,忌惮又怨怒地看着徐庆苏。
上面坐着的警长见情况稳定得差不多了,才咳了两声,刚想要说着什么,旁侧突然有人凑到他身旁,耳语了几句,他脸上神情骤然大变。
“事情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无需证人了被害人已经醒了。”
闻言,场上的人脸色各异,楚红泥如雷轰顶,耳朵有些耳鸣,站不住地扶着旁边的杆子,整个人不可抑制地抖个不停。
他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就是徐周杨推的,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
徐庆苏面色也不大好看,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耗费了这么多精力,这个程霁雪倒好,早不醒晚不醒,非得在事情都安排好以后醒。
倒是徐周杨面色复杂,没什么惊慌的意味,还瞥了一旁面色难看的楚红泥一眼。
徐庆苏只看得恨铁不成钢,人都已经醒了,能不指认徐周杨吗,他居然还站得住?
虽然徐周杨说了无数遍不是他推的,徐庆苏明面儿上相信,实际上早就把这事儿算到徐周杨身上了,不然也不会寻那么多门路,只为在程霁雪醒之前,把事情早早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