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刚走我就给你打电话，但是……我……我……”

“你现在能回来吗，我……我真的很害怕……”

第二十九章

徐周杨坐立不安地翘着凳子，额头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后背都被汗濡湿了。

徐庆苏看得直皱眉，抬脚猛地一踹他的凳子腿儿，“屁股长刺是不是？”

“哥……”徐周杨心慌意乱地看着他。

他一向无法无天惯了，学校里横着走，校外也从不收敛，进了局子也能安然无恙地被送出去，从来没有过这种事。

待会儿，他就要站在那里，被众人的目光审判着，台下会有记者的闪光灯，到时候也不知道笔杆子一挥，会写成什么样的报道。

“好了。”徐庆苏知道他心里慌，徐周杨再怎么不学无术，再怎么犯浑，也从来没这样离被法律制裁只有一步之遥。

“这事儿轮不到你操心。”徐庆苏沉吟了一下，“只要你在Z市，就没人敢动你。”

“你就把心收回肚子里吧。”

徐周杨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慌，“可是程家那里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也会四处找门路的……”

徐庆苏冷哼一声，摘下眼镜，却并不像寻常近视的人，一摘眼镜就显得眼睛涣散木讷。

他的眼里泛着锐利的清光，倒如擦亮的寒剑出鞘似的，“程家才刚刚回国多久，想在Z市扎下根？这地下盘根错节，可不是撒两个铜板，就能祭天投名的。”

徐周杨看着他，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他向来只要做好他的二世祖就好了，只要知道，只要不闹到上面去，什么都不算大事。

“而且……”徐庆苏想起来什么似的，无端笑了一下，“人证都给你安排妥当了。”

“人证？”徐周杨先是不明所以地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惊喜得从凳子上跳起来，“红泥？”

“他同意做人证了？”徐周杨脸上展现出一种家徒四壁的人突然被一笔从天而降的横财砸到的表情，狂喜里炸裂着不敢置信，激动得说话都颠三倒四，“人证？他真的愿意？”

“他真的愿意替我作证？”

徐庆苏点点头，“你就安心吧，收收你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等会儿就开始一审了，别让人一看就觉得你心虚。”

徐周杨辩驳道：“我才没心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慌意乱得很。

……

徐周杨是学生，故而一审的时候，只有几个警长和记录人员，并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徐周杨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旁听席里的人多正襟危坐，西装革履他扫了两眼，都是些生面孔，有几个拿着相机的，应该是记者，没什么八卦杂志记者的油滑相，都是一身文气。

旁听席的人，应该是被徐庆苏筛过的。

徐周杨的心稍安了些，之后回答对方律师质疑和警长询问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慌乱之态，他按照律师之前交代的，尽量把自己置于一个无辜的，不幸地目睹这场意外的旁观者的角度，不透露任何有关于自己不利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