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靠近的时候，很有一股威压，程霁雪却半点都不怵他，迎着他的目光直直地回看着，有些挖苦地道：“您儿子打的。”

第二十章

徐父闻言看了眼一旁浑身带血的徐周杨，皱紧了眉头，楚红泥以为凭他方才训徐周杨的劲头，肯定又要呵斥徐周杨时，徐父却是对着程霁雪道：“我儿子身上，不也是你打得吗？”

“你是加害者，不是被害者，施加了暴力以后，再把自己放在无辜的受害者的位置博取同情和你所谓的公正，是否太过于恬不知耻了些。”

他一番话说得油滑又复杂弯绕，程霁雪乍听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愤怒得涨红了眼，“是您儿子先对我进行施暴，我只是反击罢了！”

徐父低头轻呵了一下，“如果你说的是往你身上泼水这件事，我想那只是个有点过火的小玩笑。”

他的眼神骤然锐利，直直地刺向程霁雪，“你拿椅子往他头上砸，才是彻头彻尾的暴行吧。”

“说起来，我儿子才是在正当防卫，是你暴力行径下反击的受害者。”

他三言两语就轻轻松松地把黑白颠倒过来，楚红泥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心里发寒。

徐父可比徐周杨聪明狠辣得多了，徐周杨纵然是混，却从没搞过什么花头，后果和名声都认，哪像徐父，坏事做绝了，还要道貌岸然地捞一个好名头。

程霁雪气得牙关紧咬直发抖，心知徐父是满口胡言，却从他周密的话里寻不到逻辑漏洞反驳，面目狰狞地吼道：“那你想怎样！”

徐父转了转拇指上戴的戒指，“医药费总是要赔的，并且我希望你能够就对我儿子的暴力行径，作出公开的道歉。”

“我？”程霁雪瞪大了眼睛，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我给他道歉？”

“徐周杨无耻，你比他还无耻，You have a lot of nerve！”

徐周杨听不懂他后半句的英文，前半句已经够能激怒他了。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他气势汹汹地吼着要上前，却被徐父一个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小同学，做人还是得有家教点。”

徐父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刺耳尖利的女声，“你骂谁没家教呢！”

楚红泥闻声惊讶又欢喜地看向门外，然进来的段淑仪却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踏踏踏地踩着红色高跟鞋走到程霁雪面前，心疼地皱着眉头要去摸他的脸。

“小雪，怎么被打成这样，痛不痛啊？”

然她的手还没触到程霁雪的脸，就被程霁雪一把拍开了，清脆的声响。

程霁雪看着女人脸上浓重的妆容，嫌恶地别开头。

真那么担心他，还会化了个全妆，踩着高跟鞋，甚至没忘记喷香水吗？

楚红泥看着段淑仪手背被打得一片红，颤抖着攥紧了手。

段淑仪似是面子上过不去，忙把炮头对准徐父，尖着嗓子嚷道：“你们家孩子才没家教呢！我们小雪一直读的可是美国的贵族学校，才不会做出打架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