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霁雪身手不如徐周杨,力气也没他大,却有股疯劲儿,抬着椅子就往徐周杨脑袋上来了一下,叫徐周杨后脑勺一片都冒着血,滴溜溜地淌到后脖颈,直把白色的校服都染红了,后背都是班驳的血,像雪地开出了红梅。
保安把他们拉开的时候,两人还疯狗互咬似的厮打着,两个壮硕的中年男子都险些拉不住他们,最后是把人按在地上,才叫他们平静了些许,脸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急促地喘着粗气。
主任凝重地垮着个脸,手一挥,“带走!”
走到门口时顿了一下,扭头道:“楚红泥,你也过来。”
原本坐在一旁没什么表情的楚红泥,平静的面色如干涸的土地似的,一寸一寸地龟裂开来。
……
“怎么回事,说说吧。”主任审视着面前鼻青脸肿得有些可怕的两人,觉得眼前的场景异常的熟悉。
说起来好像上次徐周杨和覃宇打起来的时候,楚红泥也在场,后来徐周杨对楚红泥表白的事情又闹得沸沸扬扬。
主任不禁把几件事联系在一起,看向坐在一旁紧张地紧握着双手绞动的楚红泥。
楚红泥见他看过来,像是触电似的避开他的目光,垂着头瑟缩着身子,像是极其害怕面前的场景。
徐周杨犟着没开嘴,倒是程霁雪冷笑一声,道:“他说,把我打残了也不过捐栋楼的事。”
徐周杨凶戾地翻了个白眼,语气极重地道:“你还真说对了,老子他妈今天弄死你,都不用在局子里待一天!”
他话音刚落,后脑就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直打得徐周杨脑袋晃了一下,发出沉重的声响。
徐周杨愤怒地扭过头去,在看到身后之人时,剑拔弩张的气势骤然弱下去,像一团被拔光了刺的刺猬,畏畏地叫了声:“爸。”
楚红泥闻声看去,他只知道徐周杨家世显赫,自然一直只当他爸爸是个富商,又觉得能养出徐周杨这种人,他爸爸也定是个没什么涵养的人。
然面前之人,却和他想象里肥头大耳的爆发户土老板截然不同,甚至在他身上嗅不到一点铜臭味。
他长得很高,比一米八多的徐周杨还高一点儿,穿着笔挺的西服,留着干练的寸头,背宽而挺直,长得很周正,透露出上位者的气度,不像个商人,倒像是个军官。
徐父看到徐周杨青紫的面容,严肃地皱起了眉,中气十足地训道:“你跟谁老子呢,长本事了你?”
“我送你来重点中学来上学,就是让你逞借势欺人的派头吗?”
“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你这么不要做人我就应该把你送隔壁私立去,那里全是二世祖,专出垃圾!”
徐周杨低着头,没说话。
主任迎上去道:“徐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周杨在学校惹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亲自来吗?”
主任心想,您儿子在学校惹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徐父训完徐周杨,才把目光放在旁边比徐周杨挂彩还严重的程霁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