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又出什么事了？”徐周杨刚才看到了楚红泥和之前见过的那个，挺有来头的警官争执。

楚红泥低着头，极其抵触他的样子。

好像徐周杨把他抓得再紧，也没办法靠近他哪怕一点点。

徐周杨手上力道松了些，楚红泥的手就从他的掌心滑落。

像是自嘲，他扯了一下嘴角，“也是，你能出什么事情呢……你乖嘛，遇到过再混账不过的事情，就是和我扯上关系了，对吧？”

楚红泥抬眼看他，盯着徐周杨通红的双眼看了许久，一直紧绷的肩膀缓缓松懈下去，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进酒吧，被那个警察逮了个现行。”

徐周杨像是没反应过来，惊疑道：“什么？”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怎么从楚红泥嘴里说出来，他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呢？

末了楚红泥又补了一句，“他手里有监控录像，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给学校。”

说完这句话，楚红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像真的没什么别的好说的了，他又闭上了口，两人间只余漫长的沉默。

徐周杨微微张着嘴呼着气，脑子像是被一团被搅碎的豆腐，“什么，什么意思？”

“我好像变得不像自己了。”楚红泥捂着脸，无力地背靠着墙壁，“我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是吗？”

他垂下捂着脸的手，面色却很平静，和他脆弱得仿佛都要站不住的姿态相对比，平静坦然得有些诡异。

“我都要记不得了。”

“不记得什么？”

徐周杨的声音有些哑，不经过大脑思考地本能地反问着，脚上如同被水泥筑上似的难以移动步伐，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不敢凑近楚红泥。

他本能地害怕着，窥见楚红泥沉静的皮囊下翻涌的血肉。

楚红泥拨了一下额角的碎发，露出凛然的，被黑黑的睫毛压着的眼睛，“以前的我。”

徐周杨花了好一会儿，才将楚红泥断断续续的话语串联在一起。

以前的楚红泥？

是什么样子呢？

他好像也不太记得了，明明是没多久之前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却好像蒙了厚厚的一层尘，掀开就呛得他撕心裂肺的堵。

是什么样子呢？

长长的头发，永远瑟缩着的身子，窝在教室最后阴暗的角落里，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都打不到他身上。

徐周杨的目光落在面前人的身上，无法遮掩的外露的漂亮，像被抛光的瓷器，让人没办法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