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霁雪点点头，道：“是啊。”

“对了，你还没吃早饭吧，不如我们一起吃个早饭吧，待会儿也要军训了。”

楚红泥眼神不自觉地看了眼旁侧的李文靳，李文靳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地半靠在床头。

察觉到楚红泥的视线，程霁雪敏感地心生不悦，面上却还是不显山不露水地向着李文靳道：“文靳，我会帮你和教官请假的，到时候你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的时候打张证明就可以了。”

李文靳对上楚红泥的眼神，笑着答道：“好。”

“红泥，我们走吧，待会儿食堂人就多起来了。”程霁雪拉了拉楚红泥的手臂，“走吧走吧。”

说着，就牵着楚红泥往外走去。

楚红泥忍不住回头去看，李文靳还坐在床上，神情颇是落寞的样子，皱着眉头去捂自己受伤的手臂，见楚红泥的神色，又展颜朝他摆摆手，做了个“没事”的口型。

楚红泥咬了咬口腔内壁，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像胸口用石头碾碎了橘子皮似的，留着那丁点甜味的香，却尝不到丝毫的甜味，只有酸涩发苦的汁，在沉重的感觉下丝丝缕缕地渗进他心口。

房间门被关上，李文靳掀开被子赤脚走下了床，面色阴沉得不可捉摸，他走到穿衣镜前回身看着背后的抓痕，一道一道的，肩膀上还有个牙印。

他只觉得程霁雪蠢，不是什么都是握在手里了就是拥有了。

程霁雪这么扒着楚红泥，只会让楚红泥觉得烦而已。

有时候留一点空间，反而会让楚红泥惦记。

第五十六章

“红泥？”

“红泥？”

程霁雪连唤了好几声，楚红泥都像失了魂似的眼神失焦地盯着前方，木然地往前走着，直到程霁雪面色不善地拍拍他的肩膀，楚红泥才被人踩到尾巴似的一颤，愕然又惊恐地看向程霁雪。

“你是怎么了，是昨晚没睡好吗？”程霁雪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楚红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从早上到现在，楚红泥都太反常了。

提到昨天晚上，楚红泥的思绪就更乱了，像一只猫从他的喉咙口钻进了血管里，有一爪没一爪地挠动着毛球，一下觉得颠来倒去，提心吊胆的有趣，一下又是抓耳挠腮的痒意。

楚红泥张了张嘴，却没出声，最后只摇了摇头，神色仍是飘忽，显然心思不在这里。

这下程霁雪是笃定，昨晚楚红泥和李文靳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能让楚红泥这么上心呢？

他想尽办法和楚红泥之间产生的薄弱的联系，好像又变得岌岌可危。

程霁雪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和楚红泥能聊的，每次除了楚红泥爸爸的事情，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别的话题了。

他甚至有时候会羡慕徐周杨，楚红泥是不待见他，但也会被徐周杨带着话头走，是争执什么也好，是应和什么也好，总归是有话聊的。

而他呢，就算和楚红泥并排走在一起，贴得再近也好，两人都像是罩在玻璃里的人，他想要亲近，想要碰触，却发现张口间从胸口冒出的热腾腾的气，都只能被玻璃隔断，冰冷地散成一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