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尴尬地小心翼翼地撇开李文靳的手，下床穿上拖鞋就蹑手蹑脚地往洗手间走去。

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的淋浴的声音，李文靳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他其实早就醒了。

他换了个姿势，揉了揉被枕得算账发麻的手臂，又听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程霁雪回来的也真是时候，如果让他看见楚红泥和自己衣衫不整躺在一起的样子，一定很乱套吧。

李文靳这样想着，还觉得有些遗憾。

程霁雪反手关上门，看了眼亮着灯发出声响的洗手间，也没多少异样的感觉，他因为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那里人大多也喜欢早上洗澡的。

让他惊愕的是，李文靳居然光着躺在床上。

李文靳一直以来都是在他面前的形象都是温文恪礼的，很难想象他居然也会裸睡。

“你怎么……”程霁雪皱着眉，直觉性地觉得心里慌乱如麻，好像有什么超过他想象的事情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李文靳直直地看着他，弯着唇角以一种沙哑的低沉的语调道：“你猜呀。”

李文靳的眼神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直勾勾地逼视着程霁雪，叫他不察觉有异都难。

程霁雪骤然冷了面容，脸色铁青地盯着李文靳。

李文靳昂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他听到洗手间里的声响停了的时候，才垂眸掩住眼里翻涌的情绪，笑着从被窝里拿出自己受伤的手摆了摆给程霁雪看，“手弄开了，只能这样睡了。”

程霁雪看着他缠了一圈绷带的手，脸上的坚冰适才消融，他呼出一口气，暗道自己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他上前一步，见李文靳被绷带绑住的地方还有血迹，略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毕竟之前李文靳就经常翻墙出去，虽然他也不知道李文靳翻墙出去是做什么。

“不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吗？看着挺瘆人的。”程霁雪瞥了眼那伤口打的结和绷带缠的程度，就知道应该是之前随意处理的。

李文靳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答道：“会去的，等会儿就去。”

吱嘎一声响，洗手间的门被打开。

楚红泥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看见程霁雪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有些慌乱地第一时间瞥向李文靳，生怕刚才李文靳和程霁雪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现在，最起码现在，他还不能没法和程霁雪撇开关系。

矛盾口角之类的另说，这都是程霁雪能够接受的范围，但和别人好上这种事，是绝对踩在程霁雪底线上的。

这点楚红泥清楚得很。

从楚红泥慌乱地看向他的时候，李文靳就有些心冷，虽然知道楚红泥是不会把自己和他的事情说明白的，但楚红泥这么抵触让程霁雪知道，还是让他心寒。

但面对楚红泥惊慌的神色，李文靳还是牵起嘴角，安抚性地朝着楚红泥笑笑，摇摇头。

楚红泥霎时松了一口气，打气精神朝着程霁雪道：“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