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灯笼搁置在一旁,而后抬手解下自己的抹额,掩住柳元洵的眼睛,低声道:“跟着我,别怕。”

抹额系好后,柳元洵的眼前便彻底黑了下去,扣住腰带的手随即便被人牵到了掌心里,燥热温暖的感觉叫他的心也一并安定了下来。

他们一路前行,血腥味愈发浓烈,就在柳元洵觉得自己几乎支撑不住的时候,顾莲沼停下脚步,挑起灯笼,低声道:“到了。”

柳元洵扯下眼上的发带,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如遭雷劈。

牢房中,一个浑身污垢、恶臭扑鼻的人正蜷缩在地上,他衣衫褴褛,满身血污,听见动静,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脓疮满面,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脸。

“萧金业……”柳元洵喃喃道,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知道诏狱残酷,可他从未想过,八年牢狱,竟能将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

[垂耳兔头]做个小补注:滴血验亲和滴骨验亲虽然都是古代验证血缘关系的手段,但都不符合科学依据,不能当真哦~~

第46章第 46 章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人叫出,萧金业仅仅是抬眸瞥了一眼柳元洵,随后又无动于衷地垂下头去,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诏狱的牢是用腕口粗的铁柱子打成的笼子,上天入地都没有出路,唯一的出口便是被玄铁大锁锁死的牢门。

顾莲沼将灯笼挂在门侧的壁笼上,而后摸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牢内昏暗,一点烛光只能照见方寸之地,柳元洵缓步踏入牢房内,一步一步靠近萧金业,在他身前缓缓蹲了下去。

顾莲沼倚在牢门一侧,看似随意,可他的眼神却一直落在柳元洵身上,只要萧金业稍有异动,这点距离已经足够他出手了。

柳元洵怪异的举动终于引起了萧金业的注意,他仰起脖子,费力地撑起脸,透过他满脸的脓疮,柳元洵看见他似乎眯了眯眼睛。

萧金业八年未出诏狱,想来并不知道他是谁,柳元洵主动道:“我是柳元洵。”

听见来诏狱看他的人是金尊玉贵的瑞王,萧金业依旧没有说话,只用那双浑浊的眼睛默默望着柳元洵。

他的眼神很奇怪,没有恐惧也没有恨,整个人坐在那里,毫无生气,与其说坐着一个人,倒不如说像一截失去了所有情绪、被岁月遗忘的木头。

柳元洵与他对视了许久,直到萧金业力气不够,只能将头垂下的时候,他才慢慢讲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我最近得了个东西,又因为这东西卷入了一件不知深浅的事里,我唯一摸到的线索,就是你。”

萧金业闻言,又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依旧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却多了点之前没有的东西。

柳元洵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也不知道最终答案是什么,我甚至不能确定那东西指向的是不是你,这事甚至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我还是来了。来之前,我已经向皇上请了旨,也已经看过了你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