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这脑子,一时竟没想起来!

顾莲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沙哑道:“没事,我就是一时岔气了。”

柳元洵更慌了,“岔气?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顾莲沼被他惊慌又无助的表情惹得想笑,可他忍住了,“那里的确是下丹田,可那里也是……”

“是什么?”听闻他没有受伤,柳元洵安了心,抬头瞧他,却发现他始终偏着脸。

“王爷当真不懂?”顾莲沼忽地转过头,与仰着脸的柳元洵四目相对。

如水的月光洒在柳元洵的脸上,勾勒出他堪称完美的轮廓,这张脸与月光的适配度实在太高,美得让顾莲沼一时竟看怔了,几瞬之后才回过神来。

柳元洵茫然地摇了摇头,单纯又诚实地回答道:“不懂。”

顾莲沼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顿,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是哥儿生孩子的地方……”

哥儿除了能怀孕,眉心有一抹红痕以外,身体构造与男子并无不同,也正因如此,哥儿子嗣艰难,他们不仅怀孕困难,生产时更是要从鬼门关上走一回。

随着孕期渐长,他们的小腹处会渐渐浮现出一道浅浅的红痕,临盆之时,需得沿着这条红痕剖腹,才能顺利诞下孩子。

柳元洵按得位置,恰恰在他肚脐下方半寸处,正是哥儿需要剖腹生子的位置。

柳元洵彻底僵住,僵了半天才猛地抽回手,整个人叫羞愧与尴尬熏得燥热异常,恨不能立刻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顾莲沼平日里总是用抹额遮住眉心的红痕,举手投足间又没有像寻常哥儿那般刻意避嫌,再加上他们日日同榻而眠,日子久了,柳元洵脑子里“避嫌!避嫌!”的念头竟也渐渐淡忘了。

可再淡顾莲沼也是个哥儿啊!

他怎么能随意摸人家肚子啊!

柳元洵满心懊悔,想开口道歉。可手刚抽回来,他就意识到自己要撤回的何止是这只手,还有他软骨头般倚在别人怀里的身体!

可他腰被扣着,腕子也被捏着,他又不知道这真气的输送过程能不能随意打断,整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浑身越来越僵硬,疏于锻炼的腰腹更是丝毫没有力气,连绷紧腰身离他远些都做不到。

可他忘了顾莲沼是个哥儿,顾莲沼自己也忘了吗?他当真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清白?

一个多月前,就在这张床上,当时的顾莲沼恨他恨得要死,若不是冯怀安在院外守着,他真怕顾莲沼会突然挣开绳索,反手抹了自己的脖子。

可现在,他们却亲密地像是一个人似的,且不说他自己竟也就这样默许了顾莲沼近身,单就顾莲沼的变化,就足以用地覆天翻来形容。

“那,那个,阿峤……”柳元洵喉结滚动,声音干哑,“还要多久啊?”

顾莲沼淡淡问他:“王爷累了?”

柳元洵干巴巴地应道:“还好,我是怕你累着。”

“不累。”稍作停顿后,顾莲沼又补充了一句,“再等等,快好了。”

柳元洵是个性格稳定的人,所以他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顾莲沼这样喜怒无常的人。

前一刻,顾莲沼满心柔情,听着他的哀求,沉醉于他的依恋,手指捏着他的命脉,心中满是快意,甚至大方地想着:只要柳元洵开口求他,他便什么都愿意给。

可这一刻的顾莲沼却满心郁气,极力克制才维持住了镇定。清醒过来的柳元洵身体僵硬,满脸抗拒,哪怕自己的手上凝着能叫他舒爽许多的东西,他依旧不要,他依旧想离开。

凭什么?

凭什么他会因一声呼唤便心软,而柳元洵却能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