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顾莲沼身上,希望他能领会。他迎着顾莲沼的目光,冲他眨了眨眼,可顾莲沼却像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不仅不认真听,还将头偏了过去。
“阿峤……”柳元洵只能叫他的名字,“我有事要与你说。”
等顾莲沼转过头来,他才接着说道:“我原本答应过你,情谊不到便不会碰你,可皇兄说你我……”
说到这里,柳元洵又想起方才看到的佛像,他急促地眨了眨眼睛,强行将那部分记忆压了下去,勉力镇定道:“皇兄说你我行过敦伦之礼后,才愿意放权,我想问问你……想问问你是否愿意?”
钦安殿附近发生的事,不仅给柳元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也让顾莲沼得了不少乐趣。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像柳元洵这般纯情的人。有了方才的事情,再听他此刻说的这番话,只觉得他稚嫩得让人忍不住想笑。
若是换个身份,换个境遇,随便哪家公子哥用这番话去求欢,人家哥儿就算再心动,也难免会黑着脸把人从床上踹下去。
可若是将这人换成不谙世事、纯善得令人心痒的瑞王,这感觉可就截然不同了。
顾莲沼垂眸浅笑,低声说道:“婚事已成,我早已是王爷身边的人了,您若愿意,我便答应。”
他太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了。不过十八的年纪,便能在垂眸低眸间露出浑然天成的风情,这种魅惑与他骨子里透出的不羁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种极易吸引旁人的独特魅力。
尽管柳元洵并不贪恋美色,此时也难免被他吸引,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烛火摇曳中,顾莲沼那堪称绮丽的面容褪去了白天的冷硬,展现出了属于哥儿的柔顺与温婉。二人在烛火下相对而坐,倒真有几分夫妻对烛夜谈的闲适意趣。
入了夜,便要沐浴了。
其他事情倒还好说,可伺候沐浴太过私密,柳元洵实在不适应旁人守在身边。但碍于有人暗中窥听,他只能让顾莲沼跟他一起去沐浴的耳房,然后让顾莲沼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他很少独自沐浴,担心自己会被热气熏晕,于是洗得格外迅速,只简单沾水冲了冲,便从浴桶中出来了。
背对着他站着的顾莲沼只听见了水声,又瞥见一截莹白的手腕,随即便看到屏风上搭着的长巾被扯了过去。
柳元洵收拾妥当以后,站在顾莲沼身后说道:“我去外间等你。”
许是因为夜色朦胧,所以气氛也无端暧昧起来,这个“等”字竟也生出了丝缕柔情,让听得人和说得人都莫名心软了一瞬。
顾莲沼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出口的那一刻,他才发觉自己的嗓子竟有些沙哑。
虽然只是在做戏,可这场戏他们筹备了太久太久。久到两人的关系明明只比陌生人亲近不了多少,身体却已经提前熟悉了彼此。
至少,他是熟悉柳元洵的。
熟悉他消瘦纤细的腰肢,熟悉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浅淡冷梅香,熟悉他冰冷的体温和柔软的肌肤……
隔着一层寝衣,他几乎摸透了柳元洵的一切。
而今夜……
顾莲沼换了水,踏入浴桶,抬手撩起一捧水,泼洒在胸膛上。他的手沿着布满疤痕的胸膛缓缓游走至右臂,而后停在了曾经守宫砂存在的地方。
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跳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难以抑制。像是色欲,又像是贪欲,更像是破坏欲。
他满身伤疤,出身卑微,是从泥泞中爬出来的人。而床上那人,一身肌肤如同绸缎般光滑细腻,性情高洁得宛如天上的明月,他干干净净,从未吃过任何苦头,也没遭受过任何罪孽,仿佛生来就缺少点瑕疵和遗憾。
这不正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