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向着官船呼啸而去。
沈巍听闻动静,匆匆步出船舱,抬眼望去,只见漫天箭矢如蝗虫般飞来。
“嗖”的一声,一支锋利的箭矢如闪电般击穿薄薄的灯罩。灯罩内的火苗先是在狂风下衰弱了一瞬,又在接触到箭身的刹那,“轰”的一声炸开冲天火光!
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似油非油的臭味弥漫开来,正是那箭身后缀着的纸包散发出来的。
短短几息之间,船上四处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沈巍眉头皱得死紧,一脚踏过火光,单手捞住了一支利箭,箭势太猛,将他的手心撕开一道长长的裂口,瞬间鲜血直涌。
可沈巍毫不在意,只顾捞起箭后的纸包查看。不看不知道,待东西入手,他才惊觉,不仅箭身浸满了油,箭矢后的油纸包里同样装满了油!
油纸防水却易燃,四角一合便是个天然的油包,稍稍触及火星,一个油包便能燃起一场大火。
此次出行,一共三艘船,他的船殿后,柳元洵的船在中间。当初听闻顾莲沼的计划时,他们也曾猜测过,若是真有埋伏,或许会将火力对准中间那艘船。
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群刺客像是铁了心要置瑞王于死地,不知究竟出动了多少人手,竟一口气点燃了三艘大船,甚至连装杂物的船也未能幸免,彻底断绝了瑞王藏匿于其他船上逃生的可能。
风势愈发猛烈,三艘大船早已被大火吞噬,船上响起此起彼伏地惨叫,身上沾着火星的人就像下饺子一样接二连三地弃船跳了河。
沈巍刚要往船头走,一个油包爆开,一簇烈火自他脚下猛然蹿起,瞬间点燃了他的衣角。
前有大火封路,后无退路可寻,沈巍左右看了一眼,咬牙扯下身上厚重的棉衣,转身跳了河。
冬日里的河水简直刺骨,饶是他这样铁骨铮铮的大汉也不由感觉到了针刺般的疼痛。水流太过湍急,他每游动两下,总会被汹涌的水流往后扯一步,好在他提前脱了吸水的棉衣,这才稍稍减轻了游动时的阻力。
尽管如此,他仍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艰难游向岸边。
这群人选在这里下手不是没有缘由。
河面宽阔,固然不利于在两岸设伏射箭,但也正因如此,人一旦落了水便极难上岸。要么凭借过硬的体力,飘至水流和缓处再上岸;要么就只能在湍急的水流中一次次挣扎,直至力竭丧命。
无论哪一种情况,对于身体孱弱的瑞王而言,都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想到这里,沈巍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跟在他身后上岸的亲兵见他哆嗦,以为他冷,想替他披裹些什么,可爬到岸上的人皆湿淋淋一片,压根找不到半点能取暖的东西。
沈巍遥望着那仍在熊熊燃烧的船只,深吸一口气。由于全身被寒冷浸透,他连声音都在发抖,“以最快速度,赶赴周遭县衙,让他们即刻派人去请援兵,再召集所有能调用的人手,下水捞人,全力营救瑞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