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顾莲沼猛地扯过他的小臂,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将他压进了怀里,“不过,如果你拒绝,我不会强求。”
柳元洵十分纠结,他本想拒绝,可仔细一想,又想不出非要拒绝的理由。
不过是个耳坠子,也不是没有男子佩戴,只是罕见罢了。况且,他确实不止一次伤害了顾莲沼,无论是之前那番刻意疏远的话,还是昨夜发生的事……
柳元洵咬了咬牙,狠心答应了下来,“那……你来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莲沼愉悦地笑了。他捏住柳元洵的右耳垂轻轻揉了揉,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又用拇指用力顶着那块滑腻无骨的软肉,撑到上头细微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时候,便将磨得极细的顶端对准了他选中的地方。
“王爷,”在即将扎下去之前,顾莲沼忽然说道:“我只让你疼这一次,所以,你一定要记住。”
柳元洵正要说话,就觉得耳侧一痛,这痛太短暂了,短暂到他还没觉出究竟有多痛,那温凉的玉坠已经贴上了他的侧脸。
顾莲沼扎进去的时候用了狠劲,因皮肉撑得薄,动作也快,所以耳坠穿过时,柳元洵只感到了瞬间的疼痛。
然而,顾莲沼的拇指在耳垂后方托着,这一扎,耳坠便刺进了他的拇指。柳元洵的耳垂没有出血,反倒是他的拇指瞬间渗出了豆大的血珠。
他随意抹去指腹的血,而后微微用力,将耳坠尖锐的那一端盘卷起来。如此一来,既避免了耳坠戳伤柳元洵的可能,也让他无法轻易将其摘下。
做完这一切后,顾莲沼缓缓吐出一口气,扶起了柳元洵。
柳元洵仍处于茫然之中,耳侧那细微的重量让他下意识抬手去摸。可他刚一抬手,便叫顾莲沼拉住了,“有伤口的地方,不要乱摸。”
他这一句关心说得十分自然,像是突然间回到了过去,柳元洵想到过去,心中歉意更重,不禁望向顾莲沼的眼眸,小声说道:“阿峤,你想怎样,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顾莲沼与他对视良久,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般,轻声说道:“如果这就是命,我认了。”
柳元洵凝视着顾莲沼的眼睛,他看不清其中复杂的情绪,却能清晰地听见他的每一个字。
那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却又压抑:“既然已成亲,也圆了房,那我们便是夫妻了。别再丢下我,行吗?”
柳元洵有一瞬恍惚。
“夫妻”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这一辈子,少时多病,成年后又走上了绝路,旁人情窦初开的时候,他连天的泡在药罐子里,以至于长到了二十三岁,他从未想过会喜欢上什么人,更从未想过与他人结为夫妻。
“夫妻?”他怔怔地重复道,“这便是你想要的?”
“嗯。”顾莲沼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他尽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后来想了想,我觉得你说得对,哥儿和男子确实不适合做朋友。我本打算顺着你的心意,与你保持距离,可是……”
顾莲沼顿了顿,没再提昨夜的事,接着道:“如你所说,事已至此,就当是命吧。反正……”
他面露犹豫,轻声说话的同时,眼里的情绪也清晰起来,带着一丝不确定,更多的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反正,我并不讨厌你。那你呢,你讨厌我吗?”
自是不讨厌的,可夫妻,真的是不讨厌便能做成的吗?柳元洵满心茫然。
但顾莲沼早已以朋友的名义悄然侵入了他的生活,而且在外人眼里,他们早已是真正的夫妻了,这样一想,好像他们的关系只是回到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眼见顾莲沼一直盯着自己,还在等他的答案,他也只能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