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搭衣服的架子旁时,他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扶住架子才站稳。这一晃,也不知是将他晃得更清醒了还是更糊涂了。只见他一手扶着架子,另一只手在外衣里摸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
自顾莲沼出来,柳元洵就一直在装睡,眼睛微眯着,只用余光留意顾莲沼的动静。等顾莲沼走到床边,更是彻底闭上了眼睛。
顾莲沼像是彻底醉了,半趴在床沿,把手里的东西像献宝似的捧到柳元洵身边,小声道:“看。”
柳元洵打定主意装睡,便没有睁眼。
可喝醉后的顾莲沼执拗得厉害,见他不转头,竟突然爬上床,凑到他身边,伸手摸上他的脸,粗糙燥热的拇指不停地抚摸着他紧闭的眼眸,道:“睁开眼睛,看。”
柳元洵担心他醉得没了分寸,手指戳进自己眼睛里,只好睁开眼睛看向他。
见他睁开眼睛,顾莲沼顿时笑了,而后把手里的东西捧到他脸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好看吗?”
柳元洵转头看去,就见一只红玉耳坠静静地躺在顾莲沼手心。因是夜里,他看不清那玉坠究竟有多红,只瞧见坠子形如水滴,纤细的金丝绞成缠枝状的花纹,穿透了珠子顶端,又延伸出一条弯折纤细的耳钩,一看便知是哥儿的饰物。
柳元洵并未将这耳坠与自己联系起来,不过为了安抚醉酒的人,他还是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好看。”
顾莲沼又笑了,喝醉的他就像个孩子,连笑声都与平时不同。
柳元洵本以为他得到答案就该睡了,可顾莲沼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儿,突然起身跨坐在他腰上。紧接着,在柳元洵还没反应过来时,俯身捧住了他的脸,说道:“既然好看,那我来帮你戴上。”
顾莲沼并未直接坐在他身上,而是以双膝跪地的姿势撑住自己的身体。可他伏趴下来后,便将柳元洵彻底压在了身下,让他躲都没处躲。
柳元洵伸手去推他,“阿峤,别闹。”
顾莲沼不听他的话,执拗地拿着红玉坠子往他耳朵上戴。可他是男子,本就没有耳孔,玉坠数次擦过柳元洵的侧脸,始终戴不上去。
“不行。为什么不行?”顾莲沼单手捧着他的脸,非要讨个答案,“为什么戴不上去?”
跟醉酒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柳元洵也不觉得此时的顾莲沼能分清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哥儿,只能顺着他的话安抚道:“太黑了,明天就能戴上去了。”
“哦。”顾莲沼果然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将耳坠小心翼翼地放到枕畔,道:“那明天再戴。”
“嗯。”柳元洵松了口气,耐心道:“好了,睡吧。”
顾莲沼不说话也不动,依旧趴在他身上,将头枕在他颈侧,呼出的气热得厉害。
或许是顾莲沼身上太热,柳元洵也跟着热了起来,他有些不适地推搡着,低声说道:“阿峤,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顾莲沼不动,呼吸越发急促,隐隐溢出几声低哑的呻I吟,呼出的热气吹进柳元洵耳畔,烫得他浑身虚软,连推搡的力气都没了。
“阿峤……”陌生的潮热如浪般层层袭来,柳元洵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攒了些力气,狠狠推向顾莲沼,可他的手刚推过去,就被顾莲沼抬手按住,紧紧贴在他心口处。
“好难受,好难受。”顾莲沼低着头,腰背轻轻弯起,热得烫人的脸颊不停轻蹭着他的脸。明明拉开了一点距离,柳元洵却觉得越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