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沼道:“半个时辰前,我练武的时候,宫里来了人,将他们叫走了,说是明天一早就能回来。”
柳元洵彻底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舒缓了,另一口气又提了上来,知道那两个公公不在,他说话的声音也稍稍大了些,“那你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啊!”
顾莲沼躺了回去,一手垫在脑后,姿态随意,对他那豆大的怒火毫不在意,“好用就行了。”
柳元洵正要跟他讲道理,顾莲沼却偏头看向他,好奇道:“不过,你真的觉得这种事很严肃、很正经,不能拿来开玩笑吗?”
他散漫的声音里透着点不以为意,随即为柳元洵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是很平常的事啊。现在已经不讲‘存天理、灭人欲’那套了。十八九的哥儿就要嫁人,二十岁的男子也可以娶妻,婚嫁婚嫁,不仅关乎人伦,也关乎私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态度太随意了,随意到柳元洵甚至开始自我质疑: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他甚至没意识到,话题已经被顾莲沼带拐了。
“既然是人欲,就有合理发泄的法子。先不说灯曲巷那种地方该不该存在,就是家规森严的人家,也自有一套疏导泄欲的办法。你不知道吗?”
这倒是问着了,柳元洵还真不知道。
可他这辈子规矩惯了,进个欢喜佛殿都吓得差点摔倒。大晚上和一个哥儿躺在床上,聊“人欲如何疏导”,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若是平常,他定会找理由避开。可今天的他一直处于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竟也木愣愣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顾莲沼了然一笑,道:“怪不得你反应那么大,吓了我一跳。”
柳元洵已经不知道究竟是谁吓谁了,只能呆呆坐着,听顾莲沼讲那些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的东西。
“男人泄欲是最方便的了,有手就行。大户人家的主子嫌麻烦,找婢女代劳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家规森严的人家,男子未娶妻时,身边连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只能叫小厮来帮忙。”不过那小厮大概率就是娈童了,但这一点,顾莲沼没明说。
“不过,”顾莲沼看着他,神情很放松,就像朋友闲聊般随意问道:“你都二十三了,难道没有过想要纾解的时候吗?自己没动过手?”
之前的话题,柳元洵还能缩在被子里听他说。可这句话一出来,他是真有点承受不住了,“阿峤,你毕竟是个哥儿,这……”
顾莲沼的脸色瞬间变了:“哥儿怎么了?男人能聊的东西,哥儿就不能聊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柳元洵有些懊恼,因为他很清楚,他确实是那个意思。
即便他常常刻意提点自己,可世俗风气依旧在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他,既让他下意识说了“你是哥儿”这种话,也让他潜意识里,依旧将顾莲沼放在了弱势的那一端。
他虽不懂这种事里的门道,可他知道,寻常男子确实不将男欢女爱当回事,放浪无礼之人甚至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议论。相较而言,女子与哥儿便背了枷锁,不仅不能大肆议论,还反受其害。
既然是自己的错,柳元洵便诚心实意地道了歉,“是我有偏见了。你当然能聊,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他一道歉,顾莲沼也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本来我嫁到王府,就没打算再嫁人了。不能嫁人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但好奇心总是有的吧?我又不能和其他男人聊这种事,只能跟你说。你还……”
“我的错。”柳元洵去拉他的手,拉到手之后轻轻晃了晃,道:“以后不会了。”
“嗯。”顾莲沼由他牵着,然后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