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沼从后院回来的时候,他毫无困意,正借着烛火翻着书,墨发散在身后,看上去恬静而温柔。

他本想晚些再睡,又想到顾莲沼可能没休息好,自己若是继续翻书可能会打扰到他,便趁着顾莲沼沐浴的间隙,放下手中的书,主动往床榻里头挪了挪。

顾莲沼动作很快,他刚躺下没多久,耳房里的人便披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

“怎么还不睡?”

柳元洵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困,睡不着。”

顾莲沼道:“那你看会书。”

柳元洵又摇头,“太晚了,不看了。”

顾莲沼倒也没再继续劝说,只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待身上彻底干透后,便掀开被子上了床。

室内静谧而昏暗,柳元洵轻轻转头看了看顾莲沼的脸,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便又将头转了回去。

柳元洵睁着眼睛,望着窗壁上的花纹,久久无法入睡。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腕,白日里找不到宣泄口的情绪又有了反扑的趋势。

他不能跑,不能跳,走路都要放缓速度,手和脑子是他活在这世上最后的依仗。

他已经因为病情加重,不能画画写字了,如果蛊毒将他最后一点能力也剥夺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靠什么撑下去……

他想得太过入神,并未留意顾莲沼早已睁开眼睛,望向了他略带忧伤的侧脸。

直到,他的手边传来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起初,两人的手不经意间挨到一起时,柳元洵还以为只是意外。毕竟这床就这么大,两个人同睡一处,难免会有碰到的时候。可谁知,顾莲沼反复贴近他几次后,竟明目张胆地牵住了他的手。

柳元洵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顾莲沼攥得极紧。在这沉沉夜色中,他莫名紧张起来,一时竟不敢去看顾莲沼的眼睛。

直到,顾莲沼握紧他的手,又用拇指插I入他攥起的拳头,稍稍用力,将他的指头一根一根推开,而后……在他手心写起了字。

柳元洵紧绷的身躯瞬间松懈下来,接着便仔细辨认起顾莲沼在他手心写得那几个字:洪公公。

洪公公?

洪公公怎么了?

柳元洵正要问,又想起一墙之隔还有两个眼线,便又安静了下去,静静等着顾莲沼往下写。

可顾莲沼写完那三个字就停了,接着便略显暧昧地扣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人也慢慢贴了过来……

他隐约意识到顾莲沼想做什么,可又不敢确定。

毕竟他们已经在宫里演过一场戏了,柳元喆似乎也信以为真,此后再没提过此事。即便要做戏给后面两个公公看,睡在同一张床上便已足够,何至于……

眼见顾莲沼越靠越近,快要贴到自己身上了,柳元洵忍不住想要后退。但又担心自己误会了对方,伤了他的自尊。于是绷着身体没动,任由顾莲沼贴近了自己。

顾莲沼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心里揣着事,睡不好觉,要不,放松一下?”

柳元洵一愣,“放松?”

顾莲沼松开他的手,缓缓摸向他的大腿,隔着一层丝滑的绸缎,他终于触到了柳元洵微凉的肌肤。

他们平日里也有过极为亲密的接触,拥抱时、依偎时,两人靠得都很近。可最多也只是触碰腰际与脖颈,从未有过这般近似情人般的抚摸。

柳元洵还愣着,身体僵得像木头,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可这想法离奇到近乎惊悚,念头刚一出现,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顾莲沼的手像蛇一样在他腿侧游走,手腕更是数次蹭过他的胯骨。

伴随着灼热吐息的,是他近乎呢喃般的诱惑,“王爷,这可是天底下最能疏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