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点责。

柳元洵道:“凌亭,你去厨房拿块肉来试试。”

凌亭点头称是,临走时又叮嘱了一句:“主子,别靠太近,这狗力气大,小心伤到。”

柳元洵点了点头,道:“放心,我就站这里不动。”

凌亭离去后,后院便只剩下柳元洵与扫把尾。

起初,扫把尾依旧保持攻击姿态。可等凌亭走后,它却慢慢站了起来,在狗屋旁悠闲地踱步,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柳元洵,仿佛笃定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柳元洵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感觉有误,可他拍了拍手,又叫了声“扫把尾”后,他清楚地看到扫把尾扭头瞥了他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踱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元洵来劲了。

但他好歹知道自己打不过扫把尾,因此也没往跟前靠,而是站在原地教训它,“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知不知道你吃得是谁家的饭?这是家养狗该有的态度吗?”

扫把尾动了动耳朵,趴卧在地上,屁股对着柳元洵。显然,它根本不想搭理他。

柳元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和你主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莲沼刚嫁入王府的时候,也是这般神情,既厌恶他,又没把他放在眼里,想必只当他是个好脾气的病秧子,觉得他构不成威胁,行事便越发肆意。

他知道顾莲沼性子不好,可评论一个人的性格,不该跳出他的遭遇。

不好遭遇会不断的加重本性里的一些东西,刻薄的人吃得苦越多,就越刻薄;温和的人吃得苦越多,却会越温和。前者心胸狭隘,看谁都不顺眼,恨不能让所有人都比自己凄惨一万倍;后者却因为自己吃过苦,对世人也会多一抹怜惜,希望别人能少受些苦。

顾莲沼不一定是个坏人,但他一定不是个好人,还是个过得过得很苦的人,要求这样的人体贴明理、温和宽容,确实困难了些。

可谁能想到,皇兄一道口谕,平白让他欠了顾莲沼的债呢。

锦衣卫的升迁是最快的,里头的人员折损也是最惨重的,顾莲沼能爬到从四品的位置,说是从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为自己谋得了一个好前程,人生才刚刚步入正轨,却又被一道旨意剥夺了一切,被迫脱光洗净,被送到别人榻上充当玩物,是个人都受不了。

可顾莲沼就算了,毕竟他娶了他,还害他丢了职位。顾莲沼摆脸色,他也认了,毕竟退一万步讲,顾莲沼要真豁出去了,是有本事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