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听出象牙的声音,就表明木头裹得极薄,但再薄也要裹一层,只能说明用这筷子的人,不想叫人发现。
凌晴咽下口中饭菜,紧张地望向柳元洵,“主子,您怎么不说话了?”
凌晴年纪尚小,心思单纯,柳元洵担心自己说得过多,反倒让她心生负担,露出不必要的破绽。于是,他只是安抚地一笑,说道:“无妨,只是想到些事情,耽误你吃饭了。”
凌晴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柳元洵不说的,她绝不多问,当下便“哦”了一声,捡起筷子擦了擦,又继续吃起了饭。
柳元洵看向凌亭,“我倒是一直忘了问,那两个公公的房间安排到哪儿了?”
凌亭道:“我本打算将他们安排到下人房,可两位公公说,洪公公让他们‘贴身’伺候。我便只能将屋后的耳房空了出来,在里头布置了两张床。”
正屋两侧各有一间侧屋,本来一间是凌亭的,另一间空着,后将空着的那间留给了顾莲沼。如此一来,两位公公便只能往后安置了。
距离太近,安全有了保障,但隐私也几近于无了,毕竟宅院不比大街,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一面墙根本无法阻挡这些高手偷听。
柳元洵本来还想和凌亭聊聊在孟阁老家发生的事,一听这话,也只能先在心里想想了。
回程途中,顾莲沼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他因为没有证据,怕那些猜想都是偏见,所以没有明说。
但有了这象牙筷子,他倒是能往深处想一想。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此去江南,查得就不仅仅是孟谦安,而是孟延年了。
……
许是白天累了,柳元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着的,等他醒了,天都已经亮了。
身侧和以前一样空荡荡的,他还以为顾莲沼去后院练武了,直到凌亭来伺候他梳洗,他才知道顾莲沼竟一夜都没回来。
“许是诏狱里有事吧,”凌亭将他的长发拢直身后,轻柔地梳理着,“主子若不放心,不妨派个小厮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柳元洵也没过多在意,毕竟顾莲沼已经官复原职了,理应担起责任,走自己的路。
再者,顾莲沼也曾说过,锦衣卫职能特殊,忙得时候一两天不合眼也是有的,他们只是朋友,不是夫妻,没必要时时盯着对方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