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亭听着他们一问一答,心里酸涩得厉害,好在还能强自忍耐。可当听闻柳元洵要去江南时,不由脱口而出:“主子,您要去江南?什么时候?”

“倒是忘了跟你说。”柳元洵看向凌亭,解释道:“前几日进宫,皇兄命我年后前往江南。这便要辛苦你和凌晴多做些准备了。”

凌亭脸色骤变,急道:“主子,如今正值寒冬,江南路途遥远,少说也得在路上奔波七八日,您这身子如何受得了!还请三思啊主子!哪怕等冬天过去再出发也好。”

柳元洵暗自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你担忧的不无道理,可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撑得住。况且,虽是冬日,但越往南走,气候愈发暖和,路途虽远,却不至于一路冰寒。”

凌亭顾不上捻酸吃醋,只担心他的身体,平日里他事事以柳元洵为先,唯独在此事上,难得地坚持:“主子,您再想想吧。我知道您心系萧金业的案子,可这案子并非一月两月便能了结。哪怕您推迟一个月动身,那时也暖和许多……”

“凌亭,”柳元洵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轻柔,但不容置喙,“我已经决定了。”

“来啦!饭来啦!主子,您猜猜今儿都有什么……”菜。

凌晴拎着提盒走进来,立刻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且她哥低着头,王爷的眼神也落在她哥身上,她便知道是凌亭说错话了。

她将提盒放到桌子上,又绕到柳元洵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主子,我哥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柳元洵微微一笑,解释道:“因过些时日我要去江南,凌亭担心我身体吃不消,便劝了几句。”

凌晴很清楚,连她哥都劝不动,足以证明柳元洵心意已决,自己再劝也是徒劳,于是说道:“去江南就去呗,我还没去过呢。现在去,正好能瞧瞧冬天的江南什么样。”

说罢,她轻轻撞了撞凌亭的胳膊,问道:“是不是哥?你是不是也没去过江南?”

凌亭明白她是在有意缓和气氛,只能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是。”

柳元洵看着凌亭,心又不忍,又解释了两句,“我知道你担心我。如果只是为了案子,推迟半个月动身也无妨。只是如凌晴所言,我也想看看江南的冬天,是否真如书中所写那般,所以才如此匆忙。”

既然如此,为何不等明后年再去?江南又不会老,迟一两年又有什么关系?

可他没问。

他知道柳元洵几次三番的解释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不能再忤逆下去了。

“好了,”柳元洵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坐下吃饭吧,大家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