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知晓男女之事时,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可……可怎么能是绞刑呢?不应该啊!

王明璋连滚带爬地往前扑,试图去拽沈巍的袍角,却被衙役死死按住,只能徒劳地伸着手在空气中胡乱抓着,叫嚷道:“我不认!我不认啊,沈大人!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十二岁?她不可能才十二啊!”

沈巍冷笑一声,打开一个盒子,说道:“这倒要多谢你,若不是你将王瑜茵送你的东西悉心保存至今,还不一定能定你的罪!”

盒子?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王明璋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在自己的哄骗下,王瑜茵早已身心俱付,碍于身份不便,他们只能偶尔见面,可王瑜茵却总会送他些小物件当作定情信物,而他也将这些东西当作战利品,存放在了书房的暗格里。

可王瑜茵送他的不过是些手帕、香囊、玉佩之类的饰物,这些东西如何能定他的死罪?

见王明璋还是不认,沈巍从盒子里挑出那块平安玉坠,指着上面一个用作装饰的白珠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明璋一愣,珍珠?玉髓?还是瓷珠?

“骨珠。”沈巍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让他死了个明白,“这是用你那未出世孩儿的腿骨制成的骨珠。”

婴儿骨头脆弱,难以通过观察骨质来判断死亡时间,但这玉佩上却刻有具体年号、日子,以及“茵儿赠伯父”的字样。

沈巍看着王明璋,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按照玉佩上的日期,王瑜茵送你这骨珠时,年仅十二岁零三个月。众所周知,胎儿四个月方能显骨。你若还想抵赖,不妨滴血验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不可能啊,不对啊……”王明璋翻来覆去只会念叨这几个字。他恍惚间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记不清楚了。他向来没把王瑜茵放在眼里,总以为自己早已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直至此刻才惊觉,自己竟留下了如此致命的物证。

沈巍只当他是临死前的狡辩,当下不再理会他,只冷声宣告:“此案事实清晰,证据确凿,犯人王明璋也已认罪。依照我朝律法,判处绞刑,复审通过后,立即执行!”

“不!不!沈大人!”王明璋彻底慌了,他膝行两步,又很快被衙役按压着跪回原地,只能转头,涕泪横飞地哀求王幼棋:“爹!救救我啊,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爹!您救救我……您救救我……”

柳元洵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至王明璋开始哀求王幼棋,他才看向身侧的老人,淡笑道:“原来是个只会向爹喊救命的庸才,怪不得王大人如此轻易便舍弃了他。”

王幼棋原本一直闭着眼默默流泪,听到柳元洵的话,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许久,才缓缓掀开满是褶皱的眼皮,浑浊的眼球让绝望都变得格外苍老,任谁见了,都不会忍心苛责这样一位可怜人。

他转过头,对上柳元洵的目光,眼泪依旧在流,语气却平淡无波:“老臣无能,教导无方,两个儿子皆是庸才,让瑞王见笑了。”

柳元洵淡笑,“倒也谈不上笑话,毕竟还有个女儿撑门面,王家还没倒呢。”

王幼棋面皮一抽,眼泪渐渐停了。

靠得近了,柳元洵才发现王幼棋右眼生出了一层薄薄的白翳,近乎半瞎。他叹了口气,似是心生怜悯,劝慰道:“王大人也算是朝中老臣了,半生清正,可不要走错路啊。”

沈巍并不在意他们的低声交谈。宣判完后,便让人将王明璋拖进了大牢。

在王明璋凄厉的哭嚎声中,王幼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看着柳元洵,道:“哦?王爷可有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您瞧,”柳元洵抬手,指了指外头高悬半空的太阳,“太阳一出来,什么事都藏